乐呵呵地笑纳香油钱。
而十多年过去,他也更老了,吃不动肉了,只是看着那一板一眼练习着劈斩的少年,眼神还是那般慈祥。
他曾欺骗了他,而他至今仍深信不疑,十年如一日,未曾停下修行。
所谓的剑道,亦成了他的心道。
这一天夕阳西下,忱幸用过晚饭,收拾碗筷后的,照旧要去池塘边静坐,但智真大师忽然开口。
“忱幸啊。”
“嗯?”
“陪我说说话吧。”
“好。”
忱幸便坐回去。
灯光很亮。
“我老了。”智真大师一开口,一抹苍凉扑面而来。
忱幸看着他苍老年迈的面容,心下一时戚然,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也是这样经历了生离死别,而彼时遗憾的是,自己终未能踏入那座宅院,也未能见到那些所谓的亲人。
可现在,却是如此真实的,要为一位相伴了十多年的老人送别。
想着想着,他眼角便流下泪来,哽咽道:“您安心交代后事吧,我会办妥,为您送终。”
“你!”智真一口气差点噎死。
我只是想暗示我年纪大了,不想动弹去给你点蚊香了,这大夏天的,你不自己带着?
你就是欠咬!
不过话既然说到这了,智真也不免想到了生死大事--这些年从铃木次郎吉那里弄了不少钱,自己已经快八十岁了,钱赚够了,跑路得趁早,听说法国的海滩不错,挺美的
“咳咳。”想到这,智真便低咳几声,语气苍老道:“我已经没什么能教给你的了,剩下的修行,得靠你自己去悟。”
“老师”忱幸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智真身躯一震,老泪纵横。
坏了这不就沾上因果了?
忱幸见老人动容,也不禁悲从中来。
智真是真哭了,他喝酒吃肉却最迷信因果一说,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法国可能去不成了,比基尼、大长腿吸溜,他擦了擦眼泪,赶紧打发忱幸,“你先去吧,别耽搁了修行,有事等明天再说。”
“是。”忱幸怀着沉重的心情,去了池塘边的老地方,坐在了那个已经有了屁印的青石板上。
“唉。”智真觉得一阵头秃。
……
次日一大早,忱幸洗漱时发现大师竟然起的比他还早!
初阳的光洒在院里,智真一身得体的对襟西装,带着绅士帽,手里拄着根手杖,像模像样。
忱幸一口牙膏沫噎回去半口。
“我要走啦。”智真微笑着说,眉目慈蔼,语调温煦,像极了拂过麦浪的暖风。
忱幸呆呆地看着,一时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摇头。
“曾经总想到处看看,以前没机会,现在再不去就晚了。”智真说道。
“老师”忱幸万分不舍。
“修行不能囿于方寸,得出去经历人情世故。”智真大师说道。
“我还想跟着您修行。”忱幸道。
“胡闹!”智真大师训诫道:“你是男人,得长大,肩负起人生的责任!”
“是。”忱幸受教。
“等安顿下来,我会跟铃木顾问打招呼的。”智真大师轻咳一声,“到时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给我发邮件。”
“邮件?”忱幸一怔。
“看吧,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智真大师语重心长道。
忱幸低头,深表惭愧。
智真大师笑着挥手,脚步轻快,很放心地去追求远方了,法国沙滩,防晒油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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