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皇宫里多了些动静。”
被父亲嘱咐过的皇子伴读跟着他的尊贵同窗参加了帝王宴席。他们年岁还小,不懂如何和他人交盏,所以皇帝只赏了美食,让他们在角落里鼓起面颊。
小皇子现今不到十岁,后宫娘娘将他娇惯地懵懂胆小。他在正式场合还缺着气场,在战战兢兢地谢过自己眯眼笑的父王后,啃着桂花糕看着他可靠的伴读。
他迷迷糊糊地问:“这是在干什么呀?”
小侍读动着他那婴儿肥的肉脸,同样不解地摇头。
被母亲呵护过头而没有太大威胁的世家子应当表现得不谙世事,不应该知道是这个朝代的项羽要杀刘邦。
小侍读本以为自己只会是这场鸿门宴的看客,是见证皇权的棋子,但事情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在纷纭的众声中,突兀地听到了细碎哭响。
具备威胁的人皆在上座,低泣的不过是一位不受倚重的王权。
小侍读移转了目光,隐约瞧见了一张带泪的美人面庞。
是哪家的王侯委屈成了这般模样?
当今的安王许常稚在桌子面前啜泣。
他在前一天被兄长用暗道接进宅院,散着头发、换上了风尘女子穿的露骨衣裙,端王抱着他穿过庭院,来到有温泉的坊廊。
最里面的白玉床边又放了一张圆形床榻,上面坐着两位衣着单薄的青年人,岁数不大,正是十八九岁的蓬勃模样,端王坐在白玉床上,将安王放在怀里,一手揽腰一手摸着他的耳垂,对着另外两个人下了命令。
他的声音又稳又沉,带着毫不掩饰的控制欲:“是好老师。囡囡,你要好好学。”
“学会了,做给我看。”
他那时早就尝到了听话的甜头,也已经学会乖巧与顺从,对于兄长的要求生不出任何反抗,只瞪着眼睛,看完了所有的堕落风月。
可是端王坐在他的身边,他的兴致突如其来,要求他在众人面前吻他。
许常稚还是那个胆小又恐惧的人,即使戴上王冠也不改其本色。他不顾及端王要求里涉及的人伦,却用牙齿咬着指头,颤抖着想着这是不是属于兄长策划的一次荒诞杀害。
“不要……”他低声说出这句请求的语气又软又黏又讨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脆弱得像一张快要飞走的薄纸片。
而端王向来说一不二,他并不好的脾性暴戾地对上了许常稚的拒绝。
他知道怎样让他最痛苦,放在座位下的手拿撩开了对方的柔软衣袍,手指按着最末端的脊梁骨,去触碰刺在那里的耻辱刺青。
当初下针的时候刻意涂抹的名贵药粉早已嵌入肌肤,随着另一人的体温发出隐逸疼痛,许常稚藏在鞋袜的脚趾蜷起,在极度的崩溃中发出抽噎。
不乖的下场总是要被惩罚。
抵抗不了的……他不行的……披了华贵衣衫不代表获取尊严,他一步步苟活至今,存在的意义也不是反抗。
坐在高位的帝王开始试探年纪更大的皇子,站在暗处的侍卫露出一个指节的光亮刀锋,戴王冠的无用王爷软了身体,依赖地去触碰衣着和他同样华贵的另一人。
刀剑声乍起,他在众人向最高位看的时候扭了头,噙着泪往上,慌乱的眼珠在无序的转动中捕捉到了正看着他的一个陌生人。
——他探出了一点舌尖。
夜深,帝都一角。
深眠的世家子被梦魇惊醒,吓坏了守在一旁的母亲。
他年岁小,安平生活未见过刀光血影,皇帝在群臣的宴席上杀伐,鲜红血迹染了一双双纯真眼睛。
他该被惊吓,故而也该模模糊糊地发起烧来,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总是宝贝,控制不住地哭着。穿着朝服的父亲只过来看了一眼,见他呓语得并不严重,给立在一旁的大夫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顾拙确实是受到了惊吓,被子下面的衣服被汗浸湿,他梦里有着冰冷刀锋和恐慌声音,但大多数人的面庞总不清晰。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漠地观览所有众生,怀里抱着另一具抖动着的温热身体。
这属于连他也忽略过的一位王权,苍白瘦弱,流泪呜咽,洇着血的唇是逼眼的艳红。
他的耳垂是粉白色,薄又透明,上面挂了一串美丽的长珍珠。
少年王爷伸着即将受戮的欣长脖颈,哭泣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去碰他的白玉腰带。
世家子在虚幻的吻和刀光中醒来。
他睁眼便看到了拿着手帕擦眼泪的母亲,身体依旧还在惊悸,入睡前喝的药开启发挥作用,他想着梦中人的名讳,理智地、冷静地用发热的身体喃喃自语。
今夜还有许多人无法入睡。
可要说的也只有那么特殊几个。
端王在宴席的末尾向散了几只珠钗的母亲告别,在回府的路上碰上了安王的马车,一个短暂错身后战兢的小王爷换了车厢,跟随的耳目沉默,包庇了这场不动声色的转移。
马车的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