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姜感觉,她这段时日真心留露的笑容比她两世加起来的还要多。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本来等待一向让人难捱,但有陈知天天带着她“上天入地”,倒也过得挺快,明天就是她要离开的日子了。“淼淼, 过来。”陈可在唤淼淼前,在椅子上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期间手中的帕子被她攥了又攥, 皱得不成样子。“阿娘。”淼淼童声童气。陈可把帕子往袖中一塞, 下了决定,她笑着对淼淼道:“来,阿娘跟你说……”武修涵这里,定下了接席姜出来的日子与计划后, 他本想只带着杜义去就好,但席奥与席铭坚持要一同前往。兄弟俩算好时间, 想要只提前了两日出发, 这样既能赶在席姜从洞穴里出来, 又不会提前太久离开潜北而太过显眼。但陈可还是发现了府上的异样。她虽被扣在席家, 却可以与滦城陈家通信。在陈知失踪后, 她接到了胡行鲁写的亲笔信,已知道了陈知是与席姜一起失踪的。陈家与陈可通信的一直是胡行鲁, 这是因为二人曾在牢中合作过,还有, 除了他其他陈家下属年龄都尚年轻,与她这样的年轻娘子通信不合适,所以这件事就落到了岁数可以做她长辈的胡行鲁身上。如今席家有异动,而陈家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且她之前就引导着淼淼去关心姑姑的情况, 得到的答复是还未找到。若说之前,还有可能, 但这段日子情形就不太对了。席奥与席铭明明在计划着什么,但他们谁也不说, 只有席铭安抚淼淼的话由“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变成了“姑姑马上就要回来了”。一切都在说明,席家好似有了席姜的消息,但他们不打算说出来,是在瞒着谁不言而明。陈可唯一能利用的就是自己的亲子,还真让她探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席姜的确找到了,但她被困在了某地,利用蜡封传出了消息,好像她的哥哥也在,但却阻止她出来。陈可不知她查到的是真是假,按理她哥哥不可能把陈家人和未尽的事业抛下,他应该比席姜更积极地寻找出来的办法才对。但显眼,从结果来看,陈家什么线索与消息都没有,席家这次占了先机。虽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用密语写信,把此事告诉了胡行鲁。胡行鲁收到来信,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并示声张。而是派出自己的亲信,去深潭那边打探了一下。得到的结果是,表面看,被探查得好多次已无人再关心的深潭,其实周围确实有席家军暗伏的迹象。
胡行鲁把自己关在屋中,把陈可的来信看了好几遍,复盘了整个事件。如果他没有猜错,那深潭下应该是有什么出口,陈知与席姜都被卷了进去,而席姜一直在自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与席家军取得了联系,并在递消息时,还提到陈知不愿现在出来有可能阻拦的事情。看席家的动向,该是这几日,席姜就有可以出来了。而为了不被陈知阻拦,她将一个人出来,并向陈家隐瞒这一消息。她不是想永远把陈知留在潭下,就是想逃出来前干掉他。胡行鲁握着陈可的信,脑中过着自己的分析,坐了整整一夜。天一亮,他收了东西,谁与没惊动,带着自己的那名亲信出了滦城,朝着陈知与席姜失踪的山林而去,更具体地说,他是朝着深潭去的。胡行鲁赶了半日路,靠近深潭时,迎接他的是无数的刀剑。“是谁?!”杜义厉声寻问。待看清来人,他有些吃惊:“是你。”随后如临大敌。胡行鲁举起双手,马上道:“别紧张,我自己来的,身后并无陈家军。”他下马抬起手,一副随他们查随他们搜的样子,他的亲信也像他一样。武修涵与杜义守着深潭的两个口子,听到这里有异常情况立时赶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要弃陈家改投席家?”这个时候过来,武修涵可不敢信他。胡行鲁纠正他:“不是改投席家,而是接受席家一直以来对我投来的邀请。”武修涵呵了一声,他倒也说得没错,席姜杀掉宋戎身边所有的大将,只留了他一个关在牢中,想的就是收为己用。再者,席姜在明知道是胡行鲁通消息给陈家军,才令她计划失败后,还是对胡行鲁说出,山水有相逢,说不定哪天,她与胡先生就续上缘分了。可见席姜一直对争取胡行鲁没有放弃过。只是,这时候过来……武修涵还未细问,胡行鲁自行道:“潜北席家那里还是太过大意了,陈娘子把你们的事传信告诉了我。”武修涵脸色一凛,想到可能是诈,他一言不发。只听胡行鲁继续道:“我投宋戎,是看中他的实力与野心,可他太让人失望了,陷在感情中出不来误了大事。我以为陈知蛰伏多年,踏着家族的血海深仇而来,又是贵家之后,这一次我一定不会看走眼,老天还是顾念我的,给了我真正的,值得效忠的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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