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表面风平浪静之时,刘硕派使者来到了滦城。使者拿出刘硕的亲笔信,席姜看后是有些震惊的。她想过好多可能,却没想到刘硕想要的竟是这个。武修涵离席姜最近,在席姜看过信后,他把信接了过去。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胡行鲁从席姜的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从武修涵的反应上,好像不是什么好事。轮到他看信,也是同席姜一样的想法,这,真是出人意料。不过下一秒,他就开始捋上了胡子,对他新效忠的这位督主万分佩服。原来美貌也是一种利器,但又一想也不全对,空有美色她也走不到今日,谁又能说清,外在的好颜色与内在的魅力,到底各占了几成。刘硕在信中说,他愿履行席姜曾放出的诺言,就是那句,只要有人愿协助席家,与席家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她就会嫁给谁。刘硕还说,他会封她为王妃,但不是呆在后宅的王妃,是能与他共坐天下,齐肩共治的王妃。他还具体提到,若王妃这个称号她不满意,可以让她自拟封号,二圣也是可以的。若席姜答应,刘国上下将与席家永为一家人,一条心,他的诚心天地可昭。信,写得确实十分真诚恳切。但,这与当初她嫁给宋戎没有什么区别,她甚至能看到日后事态的发展轨迹。不是她灭掉刘硕,就是刘硕心有不甘,撕毁协议,灭了她席家。这不是一提就能立马出结果的事情,所以使者下去休息了。只有自己人在的场合,胡行鲁问席姜:“您打算怎么办?”还没等席姜说话,武修涵先道:“他在痴心妄想,又没有多大优势,凭什么谈条件。”席奥没有做声,席铭现在成熟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陈可拿淼淼利用了他,得知了席姜与陈知的下落,还被她送出信去给到滦城,若不是胡行鲁另有打算,接席姜从深潭出来可不会这样顺利。吃一堑长一智,有的人因为性格原因做不到,但多吃几堑就好了,说的就是席铭。所以,他现在也学会了先思考后说话,也没做声。席姜在武修涵说完后,她道:“也不是不行,”刚说了半句,武修涵就打断她:“你在说什么?”席姜看他一眼,之前对于武修涵进到深潭亲自去接她的行为,她并不看好,很容易坏了她与阿美密谋的节奏与过程,好在没出什么乱子,但这行为并不是明智之举。
一个念头从席姜脑中闪过,这男人都是怎么了,当她把全部的身心都放在追求大业,斩情绝爱时,身边一个又一个地反倒成为扑火的飞蛾,一点理智都没有了。弄得她现在也分不清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因为按她的认知,这些男人有些时候的表现完全不合逻辑不符常识,弄得她还要多想一想,他们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愚蠢的行为只是他们的掩饰。想到最后,席姜也就不想了,因为想不通。她只记住一个原则,抓重点,只要大方向不会出错,中间可以省略可以不看。如现在武修涵像个没脑子的楞头青,不从实际利益出发,只顾私念发泄情绪。有时席姜都在想,没一个比杜义强的,若一个个都是这样,她要他们有什么用?她要的是人才,是智者,不是爱慕者崇拜者。武修涵被席姜看了一眼后,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他能不急吗,因为他知道她为了她想要的,是真的有可能答应刘硕。还有,在深潭里,席姜阻止他杀陈知,也给他留下了阴影。席姜收回视线继续道:“只不过是把当初对付姚芸的想法,换到刘硕身上罢了。”胡行鲁从陈知那里得到过一句训斥,就是陈知挑明了不能让席姜去到都城与姚芸联姻的原因,因为她会杀掉姚芸掌了他的兵。胡行鲁是赞同陈知所说,但他当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情况紧急他不能拦着陈知不去,现在想想,陈知恐怕还在庆幸能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他光明正大地发兵,去抓席姜吧。胡行鲁幽幽说了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席奥这时开口:“可刘硕不是姚芸,他未必不知你的想法。”席姜缓缓道:“所以,得探一探他。此事不要着急,待我有了把握,再来定夺。”武修涵听此,心里一沉,她还是动了心思。她就是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她自己都能豁出去。毕竟比起与刘硕势均力敌地打上几年拉扯战,不如深入敌人内部,把对方一锅端了。这是宋戎当初灭掉功高盖主的席家的方法。忽然听到有人说:“我带来使逛一逛,先探探话,此事确实不能急。”说话的是席铭。席姜很欣慰,她还以为席铭会说出,刘硕与席家有仇,只能在战场上见分晓的话来。之前在她下令严控陈可后,席铭曾私下找过她,说是差一点就坏了大事,对她道歉。席姜当时什么责怪的话都没说,只道,路还长,他们都还年轻,犯错很正常,四哥能意识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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