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也不怕摔着。”刘嫖拿出手帕给他擦擦头上的汗,“想出去放风筝?”刘启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娘亲说了,拘了我好几天,也该放我出来撒欢了。”刘嫖笑了笑,撒欢,这词跟形容狗似的。估计是宫内洒扫,窦漪房怕他捣乱便想把人早点支出去。“既然这样,那就走吧。”刘嫖正愁着没事干呢,就领着他去到了花园里。刘启到了地方高兴的拿着风筝在花园里跑来跑去,身后的小太监春陀紧紧跟着生怕他摔着。刘嫖站在远处,看着刘启跟耗子一样的乱窜。最后还是在春陀的帮助下,刘启的风筝才飞上天。很快临近傍晚,也该到了赴宴的时候。收拾妥当后窦漪房便带着刘嫖、刘启前往宴客厅,等待家宴开始。不一会,代王、王后还有太后依次到了,三人以刘恒为中心都坐到了上方。家宴开始了。“王上,太后。今日佳节,妾身特备了歌舞与美酒助兴。”王后直起身朝向代王刘恒,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下,“妾身恭贺王上此次击退匈奴,凯旋归来。”“好,寡人与王后共饮。”刘恒手拿酒樽,身边的侍从程忠赶紧斟酒。王后高傲的抬起头,双手轻拍了几下,一罗贯的舞姬从殿外走进来,随着乐师的演奏翩翩起舞。刘嫖心思并不在歌舞上,她案桌上有道汤蒲菜,吃着格外鲜美。汉朝菜品的种类并不多,而且也没有大棚,菜都有固定的时令。这整个冬天肉倒是管够,但是菜么,除了白菜就是萝卜。今天总算是见到别的蔬菜了。刘启看着刘嫖喝汤,也想尝尝味道,于是拉了拉刘嫖的袖子,示意他也想喝。刘嫖只好拿着汤勺给他喂了几口。舞姬跳完退场了。后宫众人都趁着这个时候起身给代王祝酒,生怕落后了她人。等轮到窦漪房时,代王刘恒却让她不必起身,“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宜饮酒,就不必多礼了。”宫中有位份的美人目光都隐隐的投了过来,不乏嫉妒和羡慕。“阿娘身子渐重,就由女儿代劳给父王献上贺词吧。”刘嫖直起身子,将一众人的目光都隔绝开来。刘嫖拿起酒樽朝刘恒遥遥一拜,“女儿愿父王今年诸事顺遂,长乐无极。”“好!”刘恒心中熨帖,“寡人的女儿如今也长成了。”王后不喜的瞥了一眼下坐的窦漪房和她的一双子女,只觉得刺眼的很,但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若是我没记错,翁主刘嫖好像也有十多岁了。”
“是。”窦漪房看向王后,面色不变但身体紧绷,略带警惕的回答。王后目光瞥向刘嫖,眼神中带着轻蔑的审视。刘嫖只觉得王后的目光落在身上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王上一直为边境匈奴一事烦恼。妾身倒有个主意。听闻匈奴的单于有一个小儿子与翁主刘嫖年纪相当。两人不妨做个娃娃亲。”王后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继续说道:“既成了亲家,想必匈奴与我国的摩擦也会少些。王上意下如何?”此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窦漪房听闻面色发冷,不由得高声喊道:“王上!”刘恒向窦漪房摆摆手,眼眸低垂落下一片阴影,“和亲之事向来由朝廷做主,我已发书长安,与匈奴之事还要请朝中太皇太后定夺。”王后被这样反驳也不生气继续游说,“若是王上向太皇太后请愿,太皇太后一定明白王上的忠心。王上觉得呢?”刘嫖抬眸向上看去。刘恒会让她和亲匈奴吗?她觉得不会,不如就此赌一把,还能搏一个好名声。“父王,女儿也常从阿娘那听闻,您常因匈奴来犯而烦恼,若是能解除父王的忧愁,女儿愿前往匈奴。”“好了,”在一旁的坐着的太后听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我朝向来是册封宫人送往匈奴和亲,诸侯的女儿和亲匈奴像什么样子。”王后脸上的笑意浅了些,“是儿媳想差了。”刘恒接了太后给的台阶,拍拍王后的手,“你也是想为我分忧。”刘恒向下看去,他后宫中子嗣不多,除去窦漪房怀着的,算上王后所生的,一共就二子二女。现在王后有了嫡子,想必也不愿意再为他的其他子女考虑了。“寡人宫中一共就两位翁主,此时年岁也大了。王主之女,礼仪不可废,母后觉得呢?”刘恒对太后问道。“哀家老了,有她们承欢膝下也好。”太后看向下方的窦漪房和程美人,“让这两个丫头来哀家宫里学习宫规礼仪,你们可愿意吗?”窦漪房和程美人自然同意,颔首称诺。一场家宴很快结束,刘嫖跟窦漪房一同乘坐轿撵回到拮芳殿。到了屋内,刘嫖就被窦漪房重重搂在怀里。“王后,真是欺人太甚。”良久,刘嫖听窦漪房恨恨的吐出几个字来。刘嫖能感受到窦漪房的怒气,她乖觉的搂着窦漪房的腰身轻轻拍着窦漪房的后背安抚着她发抖的身体。“阿娘,没事的。父王舍不得让女儿和亲的。”刘嫖轻声对窦漪房说道。窦漪房并没有因为刘嫖的话觉得好受,怒火反而更胜一筹。和亲的事她不是第一次听,只是没想到王后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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