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磊从廊上探出个头来,十分鄙视地说:“那是钱多。”
然后不顾跟见到鬼一样的顾淼,径直走向沈致把他推进了家。
顾淼自从听说谢钱浅来过后,整个人都十分亢奋。
晚上的时候就不停拉着顾磊问他:“谢钱浅怎么过来了?她来干嘛的?”
顾磊想了想对他说:“来睡觉的。”
“???”
顾磊跟他解释:“我问过沈哥了,沈哥讲她什么也没说,就翻围墙进来睡了一觉,然后又翻围墙走了。”
“???”
顾磊见顾淼还一脸呆滞的模样,继续解释道:“哦,她说了一句,说路过这里的,那可能是梦游路过咱们这里,顺便睡一觉。”
“???梦游还能识路坐车翻围墙?”
“我哪能知道呢?可能是高级梦游。”
“……”
顾淼便又问道:“老大呢?又不肯吃饭?”
“沈哥腿被钱多枕麻了,这会动不了只能在床上躺着。”
“……”
两人正在讨论谢钱浅傍晚这诡异的行径时,突然院门响了,顾磊和顾淼对视一眼,都感觉有些奇怪,沈致回国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所以这几个月一间堂也从来没有客人,这时候门铃怎么会突然响了?
顾淼赶紧跑出去开门,然而当他打开院门时看见的,便是洗完澡换了一件黑色背心裙,身边还放着个大行李箱的谢钱浅。
他愣愣地张了张嘴:“你…”
“我来找沈致,他晚饭吃了吗?”
“还没有。”
顾磊已经探头看见了院外的人,赶忙跑上楼衝进沈致房间对他说:“钱多又回来了!”
沈致和根号三同时抬头看着两眼放光的顾磊,随后他对顾磊说:“扶我下去。”
他的身体很虚弱,无法长时间站立和行走,半年前就不得不用到轮椅,没有顾磊在旁搀扶,他独自下楼会很危险。
当顾磊将他扶到楼下时,谢钱浅刚单手提着大行李箱进来,旁边的顾淼想帮她提,被她一口拒绝了,顾淼看她那力气也就没再坚持。
沈致缓慢地从楼上下来,明明大热天,他却穿着半袖衫,脸颊凹陷得几乎找不到他原本的样子,但五官依然挺立,那双深邃的眼眸怔怔地望着谢钱浅,脚步停在楼梯口。
谢钱浅已经尽量找了一条在她看来还算女人点的裙子,踩着她平时不怎么会穿的小凉鞋,出门前还涂了个唇釉,她无论面对谁都没有这种爱美的心思,可再次和沈致重逢时,她却想让自己在他面前尽量看起来好看些。
她看见沈致从楼梯上走下来,对他笑,可沈致却很冷地撇开了目光,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谢钱浅拍了拍身边的行李箱:“我刚刚找房东退了租,现在没地方去了,你这里挺大的,能…”
“不能。”
沈致冷冷地打断了她,顾磊和顾淼对看一眼,两人都杵在旁边不敢插话,空气突然变得很冷,气氛也很僵持。
谢钱浅却并没有感到不适,她朝沈致靠近对他说:“我可以付房租。”
沈致却扶着把手缓缓退后:“不租。”
谢钱浅不悦地皱了下眉:“你这样可真小气。”
她停在他面前,抬起头倔强地盯着他,他却扭过头,似乎不想给她看见他的样子,她抬起手想去拉他,他让开了手臂,目光闪躲。
谢钱浅想到了他小的时候,刚到木子身边时是不是也这样?躲避别人的视线,不让任何人靠近,把自己锁在一个封闭的躯壳里。
她忽然心疼地踮起脚尖,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在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沈致的身体忽然颤了一下,他抬起手无情地打开她,只是他的力气太虚弱,打在谢钱浅手上的力道也是软绵绵的。
而后他抽回了顾磊扶着他的胳膊,直接路过谢钱浅身边步履虚浮地走到大门口,将她的行李扔了出去,回身对她说:“你走。”
谢钱浅没有回头看他,她的心在颤抖,顾磊看见她的眼眶渐渐泛了红,他不忍地转头对沈致说:“致哥,你别…”
“闭嘴。”
沈致目光冰冷地瞪着顾磊,顾磊手足无措地刚想安慰谢钱浅,她突然转过身,眼里的雾气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强扯起笑,对他说:“我要是就不走呢?”
沈致眼镜后的眸子布上一层怒气和隐忍,他回过身走到她面前攥住她的手腕就把她往外拉,他的力气真的很小,谢钱浅低头看着他纤细的胳膊,皮肤下面只剩骨头,她怕稍稍挣扎一下他的手臂就能断掉,他拉着她的时候,她看见他手腕处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她原本想抽回的力道收住了,就这样任由他拉着,直到整个人被他拽到大门前,再被他无情地推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沈致已经很累了,他艰难地拉过大门“砰”得一声把门关上。
一阵热风吹过谢钱浅的发丝,将短发残忍地盖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自己这澡是白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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