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小人在漳州还有兵马!小人能把漳州献给陛下啊!陛下我……”“李成栋!朕就问你一句!”朱由榔一声呵斥,打断了李成栋喋喋不休的求饶李成栋怔怔看着他,不知所措“当初扬州、嘉定屠城之时,尔可料到过今日?!”朱由榔手指着李成栋,高声喝道李成栋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张嘴颤抖讷讷不言,面色惨白如纸“拖下去!明正典刑!以告江南士民冤魂!”身旁明军小校也不再迟疑,拖着李成栋便要出帐行刑。“陛下饶命啊!饶命啊!小人还能……”随着一番嘈杂,惨叫一声,终归沉寂。帐外红日西落,兵士们扎营休息左右两山披着红光,静静肃穆山下,是刚刚经历一番血战,猩红未去的战场风中龙纛在落日余晖下猎猎招展隐隐传来士卒笑骂言语声朱由榔看着这番景象,深叹了口气历史的车轮,总算被自己微微转动了 兵逼闽南,江南震动广东省肇庆府“大捷!大捷!”年方二十出头便从翰林庶吉士被朱由榔简拔为中书舍人的王夫之大步流星,叫嚷着跑进府衙。“瞿公!吕公!陈公!诸位同僚!”“惠州大捷!”府衙两边厢房、门房里办公的中枢要员们无不放下手中工作,探头而出。自前几日皇上在殿前与诸臣工言语激烈对峙之后,皇上不与众人商议,独自领军东去。所有人心中都无不高高悬起一方面是对皇帝这种不讲理的“小孩子习气”、“正德作风”感到气闷;另一方面也确实担心这九五之尊有个三长两短,短短三年之内大明就要死第四个天子了。此时忽闻捷报,众臣心情颇为复杂一方面总算是尘埃落定、未有意外,甚至士气也为之一振;可另一方面皇上毕竟是绕过了自己这帮“国之肱骨”,直领大军获此殊功。“而农且坐下细说”还是瞿式耜先镇定了下来,将王夫之带入大厅,坐下之后再一一说来。“陛下亲率五千……”“此战计俘敌五千余,斩首近万,其中鞑虏八旗部近四千众,虏将李成栋、佟养甲具授首。”三位阁臣闻言抚须长叹门外一众围着的大小官员无不目瞪口呆明军崩溃之际,大明天子亲率数百骑兵,带着龙纛冲锋陷阵、收拢溃兵、斩将夺旗!这是嘉靖、万历的子孙?他以为他是李世民还是刘秀?可无论有再多的腹诽,他们也已经明白了一个基本事实从这一刻开始,这位年方弱冠少年天子的皇位就已然固若金汤。经此一役,这位新君证明了自己抗战的决心,如果说之前各路抗清力量对于这个偏居两广的残余小朝廷更多只是观望的话。那现在,无论是西南、湖广的农民军残部还是浙东、福建的鲁王、郑成功至少都不得不对肇庆朝廷报以表面上的尊敬。就凭罗浮山下铁马金戈、亲冒矢石的奋力一冲;就凭乱军丛中、岿然不动的风卷龙纛。那些尚在各地苦苦支撑的诸路兵马,无论是否遵从明廷号令,都得对这位少年天子头上的“天下大义”尊重三分。“陛下现在何处?何时班师回来啊?”陈子壮开口问“据来人说,陛下战后并未班师,而是率大军直奔漳州。”王夫之接着答道瞿式耜闻言皱眉,此战凶险万分,已是将圣躬置于险地,漳州位于福建乃是清军控制地界,若是深入太多,未免恐有所不测。
……福建省,漳州府城下无数明字大旗沿着城外军阵猎猎招展,簇拥着中间高耸的金黄龙纛。黑压压三万多大军压地而来,大军前面是三千被押着的李成栋部战俘。推肩撞背,吵吵嚷嚷的一众俘虏在锋利的刀矛下,被推攘向城池之下。广州总兵余龙下马跪地,对着龙纛下骑着战马,身罩金甲黄袍、按剑远眺的朱由榔请示“陛下,赎罪营三千人已驱至城下,是否开始攻城。”朱由榔微微点头“嗯,开始吧”之前惠州博罗一战中俘虏了四千清军汉卒,这些人中除去一小部分后来依附于李成栋的新兵外,剩下三千余人具是李成栋部的老卒了。这些人跟随李成栋从扬州打到广东,手上或多或少都是犯下罪孽的。战胜之后,如何处理他们就成了一个问题,最终朱由榔决定学习前苏联在二战时的政策,把这些“问题士兵”统一编为“赎罪营”,让督战队押着应用于攻城时打前锋。虽然蚁附攻城在这年头凶险万分,但朱由榔也承诺,只要参与过三次攻城,或者在某次战役中表现突出,便可既往不咎,当场释放。朱由榔事实上也有着另一翻番计较,据他所知,这时候的清军中真正的满蒙汉八旗其实没有多少,满打满算能有个十一二万就顶天了,其中满八旗也就五六万上下。清军主力事实上是以投降归附的汉军为主,比如李成栋部。以这些投降被俘的李成栋残部先登攻城,可以有效瓦解动摇城中同样大多出于李成栋部的汉军士气。“攻城!”“攻城!”青红两色的三角令旗前后挥动,千余督战队抬矛扬刀,随着整个阵列向前挤压,“赎罪营”的三千多士兵只得提着简单武器,扛着木梯如浪潮般向城墙移动。城墙上严阵以待的清军步卒们见到这场面却是手脚慌乱。从墙上可以清晰看到,这些攻城士兵装束与自己相差不大,不少人还发现了与自己相熟的乡党、战友。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些人就是过去的同袍。就在清军犹豫时,城墙下方数百被安排过的赎罪营士卒已经开始叫喊“兄弟们!大明皇帝的十万大军已经把漳州围了!快开城降了吧!”“大明天子说了!只诛首恶!主动投降的可以既往不咎!”“李成栋已经死了!大家还打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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