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随北路军一同行动,这个人事安排还是经历过不少深思熟虑的。经过一年多的磨合,朱由榔对于自己麾下将帅的性格和能力都算有了初步认识。李定国是那种“孙吴卫霍、韩白李岳”般的名将,用兵最为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对于战事主见极强,故而比较合适让他独领一军在外,如果自己跑到李定国那边,反而会让他有所顾忌,无法发挥。李过则不同,他原本是李自成的侄子,不过两人年龄差不多,故而感情要好,甚至还救过李自成的命,起事后,李过也一直是李自成团队中的核心人物,外号“一只虎“。这位年过四旬的老成统帅,性格沉稳、刚毅,是那种敦厚、正直,善于团结部属并且忠心耿耿的统帅,在作战方面四平八稳,谨慎小心,非常适合作为主力部队的统帅,将十余万堂堂正正之师交给这样一个将领,朱由榔十分放心。光复军将士们以营为单位列成一个个三千人大方阵,每个大方阵又以哨为单位列为小方阵。阵列前两排士卒,全部顶盔掼甲,手持刀矛,在阳光反射下寒光凛凛。武备局除了武器和火器生产外,同样也制造了大批甲胄,再加上之前桂北一战缴获的大量满清精良铠甲,经过改装修复后便可以使用,眼下明军的披甲率已经达到四分之一,在这个年代,已经不是小数字了。对于甲胄的使用,随着军制改革进一步完善,也不像以前那般乱糟糟的。占人数三分之一的火铳手不用着甲,甲胄基本上主要由站在最前排的长矛手、刀牌手配备。按照光复军《陆军操典》规定,作战时以哨为单位列成百人小阵,无数小阵可以拼成大阵,而阵列最前方的刀盾、长矛手直面敌军冲击,是最危险也是最精锐的近战士卒,几乎全部披甲,将士们私下喜欢叫他们“排头兵”,军中正式称呼是“阵锋”。朱由榔站立在马车上,睥睨潇湘大地江河交错的平阔原野以及军容整肃的光复军将士,每经过一个方阵,就会举起天子剑示意。无数心潮澎湃的士卒隐隐约约看到高耸龙纛从自己阵列前经过,单膝跪地,高呼万岁。将士们以右拳锤击左胸,两三万副铠甲的甲片碰撞在一起,声如闷雷。“愿得燕弓射大将,耻令越甲鸣吾君!”“出征!”北路军分为两个部分,前军刘体纯、马进忠、刘芳亮三个师由前军都督同知赵印选统领,直接扭头向东进攻袁州府,首当其冲的便是门户萍乡。其余大部跟随朱由榔、李过北上岳州、武昌,在那里和督造了一年战船的蒋挺汇合,沿长江东进,图谋沿江重镇九江。“陛下,自光烈元年八月以来,岳州共计造内河楼船一百七十,小船四百二十艘,可载军士四万五千人。”蒋挺仔细禀报道新造的船只里,主要是平底福船、鸟船、沙船等内河排水量不大的船只。内河船只不同于海船,一方面排水量较少,而且多为平底,由于不会遇到大风暴和海水长期腐蚀,制造起来也没有海船那么麻烦。朱由榔点头“够了,可以架炮吗?”“可以,大船均可架炮!”随后,大军将辎重、大炮装到船上,部分士卒上船,部分士卒沿岸行进。朱由榔所在坐船是全军最大的一艘,这些船只的设计制造都是专门请了郑氏的老船工参与,海船和内河船只的制造并不是完全不相同的两条技术路线,准确来说,是初级与高级的关系,能够造出优良海船的工匠,制造内河大船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明黄色龙纛飘扬在船帆中间,浩浩荡荡往九江方向而去。清军方面早就知道了明军即将来攻的消息,故而早在朱由榔刚到湖广、江西边界的兴国州时,战斗就已经爆发。首战是一个叫做武家穴的江边集镇,此时原本繁荣的市集早已逃亡一空,清军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砰!砰!……”硝烟翻腾,火光吐射新式火炮的射程远远超过了对面清军手里,用来岸防的弗朗机。并且和火铳一样,野战炮也采用了定装弹药的方法,根据试验结果,不同射程装配不同量的药包,大大加快了火炮装填速度和射击准确度。虽说这些野战炮本是为了陆地野战设计的,并非船炮,但依旧展现出不俗威力,朱由榔至少敢肯定,这些火炮的性能不会比当初桂林城头的葡萄牙火炮差。半个时辰的轮番轰击,将对面的岸头营地全部犁了一遍,虽然没有造成太大杀伤,但却对士气造成沉重打击。随后焦琏一声疾呼“突!”三百多甲士下船,用锋利的刀刃把涌过来的清军杀出一个口子,而后岸边更多船只先后登陆,从这口子里突进去。五百多火铳手开始列阵,通条、药包、射击,上千次训练之后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不断重复同一动作。炒豆般的枪声回荡在岸头,清军一开始还寄期望于尽快摸上去,与对方近战搏杀,没想到明军的火铳射速实在吓人,经过长期训练再配合定装弹药,至少比传统火铳的射击速度快了三分之一。“不要怕!冲过去!只要冲到跟前他们的火铳就成烧火棍了!”短短百余步距离,清军至少留下了两百具尸体,等他们终于顶着弹雨冲到对方前面不远,等待他们的,却是一片雪亮刺刀……战事胶着在一起,越来越多的明军下船登岸,一个时辰后,最后一千多清军选择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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