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拔为副将,后来张存仁训练水师,他因为当初在高杰部下有分管水军的经验,于是乎被任命为总兵。见明军不欲直接接舷,他也看不懂对方想干啥,既然周旋,那就继续输出火力。此时两军相接已经只有不到百步,赵程宏下令“各船弓手、火铳可以准备了!”清军的火器装备率并不低,但大部分都是简易火器和火炮这种大件,真正的鸟铳这种列装火铳步兵反而不多。这大多还是因为明末那糟糕的火铳制造水平留下的阴影,毕竟清军绿营大部分也都是原来的明军,使用的武器大多都没换过。故而,这种几十步的距离内,杀伤输出主要还是依靠弓弩。“砰砰砰……”“嗖嗖嗖……”经过两刻多钟的发射,双方的佛郎机子铳都用完了,完全进入了火铳和弓弩的对射。一开始,清军弓箭的精准度远比火铳要强,即使在波涛起伏的船上,也能对明军造成更多有效杀伤,不少明军火铳手中箭,捂着流血伤口哀嚎倒下,被船上的同袍拖下甲板,用纱布和酒精简单包扎。但随着时间推移,赵程宏便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发现对方竟然没有弓弩手,全部都是火铳!这意味着什么呢?事实上,在火器时代的早期,火铳无论是精准还是射程、射速,都是远不如弓弩的,但却有一项优势弓箭难以匹敌。训练一名合格弓手至少要一两年,而训练一名火铳手不过月余即可,至于在对战之时,火铳更多的优势则是在于火力的持久。因为拉弓射箭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情,即使是一名训练多年的精锐弓手,一口气能射出十来支箭,便会双手发酸,难以持续,至于一般弓手,能连续射出六七支,就相当不错了。仅仅对射两刻钟之后,清军这边射速就逐渐放缓,气势渐渐降低,竟是落入下风。明军这边三段击不断有序交替,火力输出不绝,持续压制。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密集的弹雨虽然没有准头,却足以形成覆盖,将输出能力降低后的清兵打得抬不起头,甲板上留下一片弹孔鲜血淋漓的尸体。赵程宏这才发现自己犯了错误,连忙传令全军迅速压上,主动和明军接舷。两军终于开始正式接舷决战,塔天宝也丝毫不惧,拔出佩刀,大呼杀虏。他原本是前军参将,当初西进云贵,路经贵阳府时,遇到了当年忠贞营的老上司章旷。对方以“恩主”和都察院清流文官的大架子无端羞辱于自己,塔天宝不忿之下顶了回去。原以为会遭到朝廷处罚,毕竟按照明后期的政治生态,自己才是“不懂事”的那个,区区一个参将,见到堂堂朝中佥都御史,还是自己以前的上司,大礼参拜难道不是应该的嘛?他自己私下也为鲁莽行为感到后悔,觉得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得罪了章旷,但心中何尝又没有憋屈,当初龙场盟誓,天子亲口御言,对着顺、西两军将佐,指天歃血而誓,凡抗清义士,无论出身,俱视为手足。可到头来,自己这个顺军旧部,还是成了章旷嘴中的“流贼”,还要对那些个和自己同级乃至于比自己还低的穷酸文官大礼参拜……结果,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章旷被一撸到底,贬到了琼州,后面撑腰的何腾蛟被迫辞职致仕,天子为了自己这点“小事”,为了自己一个区区参将的荣辱,竟然不惜废掉一个吏部尚书,一个佥都御史,甚至清洗了朝中一批官员。当然,这其中大部分原因和塔天宝关系不大,但他依旧感激莫名,他是个粗人,不懂啥大道理,知恩图报却是明白的,紧接着中军扩编,朱由榔或许是还对这个引出巨大政潮的参将有印象,将其提拔到了副将,塔天宝心中更是觉得君恩深重,每战必奋勇当先。“全体火铳上刺刀!刀牌、枪矛准备!随本将杀虏!” 风起鄱阳内河水战的接舷不同于海战,往往十分迅速,一艘平底战船撞在另一艘侧舷上,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后,两军战士便开始短兵相接。“掌雷!”各哨队官口哨与呼喊声此起彼伏,清军这边士卒只见许多呲呲作响的黑点飞置,手雷对于明清时期的军队倒并非什么稀奇事物,只是由于技术和生产不过关的原因,用的比较少而已。所以清军将佐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玩意是啥,连忙让挤在甲板上,准备冲击的手下部队分散开来。“砰砰砰”清脆的十几声爆炸后,并未对清军造成太大杀伤,最多不过二三十人因为四处飞驰的弹片击伤,但清兵为了躲闪爆炸,原本甲板上密集的队伍却是松散了开来。这其实才是明军的目的。事实上,一直到近代,炮兵最重大的使命都不是杀伤敌人,而是迫使敌人分散,无法集中兵力。尤其是现在这种近战时依旧要靠短兵接战分胜负的时代,两军接触时,排列密集的一方对松散的一方有相当优势,明军的掌雷事实上就是承担了这样一种“炮兵”的功能。“全军突击!”船只互相碰撞在一起,木屑残片到处都是,随着湖面波涛起伏,已经在各自甲板上聚作一团的明军将士刀牌在前,长矛、刺刀在后,一窝蜂冲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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