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府的失手倒是在他意料之中,毕竟对面那位天子连多铎八万大军都吃得一干二净,何况张天禄那三瓜两枣?拖延时间罢了。可郑成功的瓜洲大捷却在洪承畴意料之外了,他本来是想让镇江堵住郑成功,就算郑成功想绕过,勒克德浑也能从此渡江南下,届时南京之围便可转圜了。结果其人不仅不避,居然还北上奇袭瓜洲,把勒克德浑前锋以及渡江船只、渡口全部摧毁,想要从北面得到援助,已然不可能,至于南面的博洛,李定国也不是吃素的,双方正在浙北、浙西鏖战,哪里有往北来南京的可能?于是乎,洪承畴只得让刘良佐放弃镇江,回南京固守,三万人马,分摊在整个南京城内,相当稀疏,再巍峨的城墙,再牛逼的防御体系,也得有人守吧?更麻烦的是,清廷进驻江南不过两年多而已,又兼剃发易服,残暴无度,不得人心,统治基础本就薄弱,眼下朱由榔以天子之尊,身兼明廷三百年正统声势,大军威逼城下,对于城内那些个士绅百姓而言,心中震动可想而知,只怕已经开始私下动作了。可洪承畴也没办法,反而更加困难,加强监视城内,城墙防务就会缺人,集中准备御敌,城内恐怕就要出乱子,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之前桂北之战后,洪承畴就曾建议过多铎,表示桂北之后,双方形势已然变化,希望他放缓对江南的镇压,最好剃发令能够缓一两年再执行,重用提拔江南士绅,安抚其心,否则来日明军反攻江南,必然会生乱子。但当时刚好出了阿济格之子傅勒赫交换被拒的事情,多铎和洪承畴关系陡然紧张,哪里能听得进去?到头来,多铎倒是直接死了干净,这烂摊子确实要他来应付。不禁长叹一声,心中竟是有些悔恨,但事已至此,像他这种铁杆汉奸,一旦城破,必然没有幸存之理,于是更多的是某种怨毒。原本他心中,作为一个在明廷督抚地方多年的干臣,对于明朝那点龌龊事早已厌烦,知道明廷已然烂透,不可救药了,自己虽然改换门庭,也许青史之上没那么好看,但起码也能子孙富贵不是?结果所有的一切都被城外那杆龙纛下的青年人打断了你朱由榔干嘛怎么能干?你为啥要赢?你就不能好好的死在广东、死在桂林、死在军山湖呢?明朝要亡,你就不能跟着他一起亡了吗?想到此处,不无咬牙切齿地吩咐身边佐吏“去通知刘将军,让他先严肃城内治安!凡有无故聚集十人以上者,不问缘由,可立斩之!”“同时把内城(京城)十三门都给我堵了!用砖石堵上!”很显然,洪承畴这是有了随时放弃外郭的打算,毕竟外郭实在太大,三万人根本管不过来,与其耗费兵力,不如直接放弃,死守内城算了。命令一下,城内立即鸡飞狗跳,刘良佐带着兵马四处抓人,封锁店铺,强征物资,再加上清军军纪本就败坏,多有勒索抢掠之事,城中居民敢怒不敢言,洪承畴和刘良佐也不在乎,毕竟就算他们不怎么干,难道城破后老百姓就会放过了?旧债加新债罢了。城西北门桥外,原本人声鼎沸的街坊一下子寂静起来,路上稀疏的行人也是步履匆匆,生怕被巡游的清兵不分青红皂白抓了去。一处挂着通远商社牌子的店坊,一名掌柜打扮的络腮胡子中年人刚刚笑着贿赂了巡游的清兵,而后缓缓进入坊内。合上内间门户,这才拱手对屋中人行礼“末将参见同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雷镇抚不必多礼。”赵纪上前拉过对方,正是锦衣卫探马司的镇抚使雷潜。“如今情势如何?聚宝门那边事情可安排妥帖了?”雷潜低声回应道“同知放心,聚宝门那边依然牵上了线,那张洵也并非什么铁杆汉奸,在清军那边受过不少气,再加上我军兵临城下,自然有所想法,咱们这边一联络,许些富贵愿景,便基本告成了。”赵纪颔首“这事一定要注意保密。”雷潜接着道“不过……眼下我们在城内行动确实有些困难了,刘良佐那厮看得太近,陈子龙那边联系组织的人手都不敢聚集起来,届时也不知该如何起事啊?”赵纪略微沉默,探马、执行两司已经有超过四百人提前进入城内分散隐藏起来,再加上陈子龙联络的各方势力,也能动员出六七百人,可问题在于,这些人眼下都还是分散在城中各地,无法在刘良佐的严密监控下聚集,毕竟几百人聚集在一起,是很难瞒过清军的。可力量不聚集在一起,能做的事情就很有限,比如说夺门之类,就很麻烦。二人都有些沉默,各自思虑。过了片刻,赵纪忽得一拍大腿“我倒是想到有个地方能藏人,还不怕清兵发现!”雷潜思索片刻,差点笑出声来“若末将猜得不错,同知所说的,是监狱吧?”“正是!”没错,若说能聚集一大堆人,还不怕清兵找麻烦的地方,就是监狱了,自从城内开始严管,刘良佐也不敢逮人就杀,毕竟清军士卒里有不少也是南京本地征召的青壮,人情关系下,不少被关进了城中监牢。南京城有两个主要监牢,一个是大理寺、刑部大牢,却在城外,一个是应天府的监牢,位于城内,赵纪只得便是应天府的监牢。雷潜想了想,却是为难到“监牢关系好打通,到时我们以犯人的名义把人送进去,聚在一起,只是……那般却是不好藏武器家伙事。”赵纪沉吟片刻,接着道“我记着应天府监牢距离国子监不远吧?国子监那边我们不是有人吗?想办法把东西藏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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