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被毁后,本来按照瞿式耜他们的想法,应当马上重建,朱由榔却是让缓缓,修宫殿这事费钱费力,眼下江南初定,有的是花钱地方,干嘛浪费在这?先把空地清理出来,以后再盖也来得及,反正奉天殿用处也不多,大朝会暂时改在谨身殿便是。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榔这个天子其他不言,“勤俭”二字是满朝公认,和崇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入南京以后,坚决拒绝了下面招纳宫女、内侍的建议,只带着原本肇庆那少得可怜的后宫,宫女太监加一块连三百人都不到,其中一小半还被打发去服侍太后,让原本就宽阔的南京宫城显得空旷不堪。至于内帑私财,废除皇庄之后,便只剩下海务公司的股份收入,虽然也不少,但朱由榔基本都是用作亲自抚恤牺牲将士家属,一到南京,便专门从内帑中拿出两万两,将肇庆的忠烈祠迁到南京,并且扩大,增录此战中牺牲将士姓名。而对于自己,朱由榔带着皇后,一众宫女内侍们,竟是在原本荒芜御花园开辟池塘田地,种些时蔬瓜果。这一番动作,让素来以能喷、敢喷成名的文官士人们都不知如何下嘴。
身后,刚刚结束今日内阁工作的瞿式耜见天子在此,却是走了过来,三年来,这位首辅见证朱由榔一步步成长,虽名为君臣,但感情上,颇有些长辈与子侄的情分在,这倒与历史上永历帝和瞿式耜的关系差不多。“瞿卿不回去休息吗?”朱由榔见瞿式耜过来,关切道瞿式耜只是抚须笑道“臣还没到吕阁老那个年纪呢,不过这几日见陛下喜欢在这华盖高处眺望,颇有些疑惑罢了。”朱由榔轻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心思,只是有点憋闷,刚来时还没什么,只觉得忙了这么久,总算能休息了,结果住了几天,就觉得憋得慌,以前在肇庆时,那丽谯楼多大点?要么在府衙批奏章、开会,要么出城与将士们训练,闲时还能带着亲兵,跑到乡下、跑到海边,看看耕田,看看港口,后面更是征战在外,马不解鞍。”“如今突然闲下来,前两日还想找个地方跑马练箭,可一眼望到这些看不完的宫阁殿宇,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死沉沉的,唯有这华盖殿够高,还能望得见南京城内的灯火景象。”瞿式耜先是愣了愣,而后略有所思地道“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了,这次改革内阁,要重定汉唐宰相之制,便是担心日后君王,若至此长于深宫中,纵使手握宪纲,却还不如让宰相秉政,是这样吗?”朱由榔却是缓缓摇头,望了瞿式耜一眼,叹息道“是,也不是。” 风波将起(下)瞿式耜顿时疑惑朱由榔轻声问道“瞿卿,你知道朕刚刚踏进这紫禁城时,心中在想些什么吗?”瞿式耜不好回答,但也不难猜,所谓天子功业,无非那种统御天下,克敌还师的无上荣耀感“陛下光复社稷,功成中兴,自矜一些也没什么。”朱由榔却是叹息道“那时候,朕心中只是想,走到这一步,到底死了多少人啊?”瞿式耜一时无言“朕知道,那些个大臣、士子们都在猜,这天子是想干嘛?是要分化士绅,好把握大权呢,还是想什么其他权术手段,制衡朝堂。”“其实朕想得没这么复杂,我就是觉得,一路走到今天,死了这么多人,流了这么多血,却还要回到那条老路上,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瞿式耜斟酌劝道“可陛下,事急则败,事缓则圆,还得一步步来啊。”他知道天子担心什么,肇庆那里,能实行新政,不代表江南也能,江南士绅们之所以愿意支持你朱由榔,很大程度就是盼望夺回曾经失去的特权。这是担心朱由榔上头,真就直接和士绅集团开战,届时得不偿失。朱由榔颔首道“朕知道,所以才想了这个拉一派打一派的法子,科举肯定是要搞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开什么恩科,江南立马就会重新变成士绅们的天下,什么新政,还能弄下去?”“我知道瞿卿你心中有疑惑,吕卿年迈,身体也不怎么好,最多一两年就要退下去,朕今日却还让他接替你的光复军大都督府长史之任。”这是今日早上朱由榔下旨做得变动,原本瞿式耜除首辅外还兼任光复军大都督府长史,如今却是转给了眼看不久就要退任的吕大器,瞿式耜倒没什么失望之类,毕竟内阁改制后,他这个首辅就是名副其实的丞相,不缺这点权力。但天子这番决定,却让人很难看懂,不过瞿式耜何等老辣,稍加思索便明悟了。“陛下是想让一个有争议的人接替吕阁老的位子,所以这个长史其实不是给吕阁老的,而是给后面那人的。”可是,是谁呢?文安之、张家玉,还是陈邦彦?可是这些人就算继任辅臣,虽说可能有争议,但也合乎常规啊?朱由榔看向自己的首辅,悠悠道“瞿卿,你我君臣相知,我素来不会瞒你,你说的不错,的确是有争议,而且争议不小,所以才行此迂回。”“朕想……让军中帅臣入阁!”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纵使瞿式耜数十年宦海沉浮,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如今战事未尽,很明显,朱由榔的意思绝不是让某个军中将帅转为文职,从让吕大器兼任大都督府职务就能看出,朱由榔的意思是,这个武将,入阁后,依旧担任军职。事实上,汉朝、唐朝,出将入相的例子数不胜数,尤其是汉代,大将军、车骑将军不仅是军职,同时也是政治身份,是可以参与到决策当中的。但宋代以后,武将便被排除到决策层之外,沦为工具人,到了明代,废除宰相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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