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面的春和宫倒是保全完整,春和宫就是东宫,但眼下皇长子还不满周岁,远没有到住东宫的时候,不过朱由榔这个当爹的,还是打算日后在春和宫后面建一些楼房,他有意恢复汉唐的太子六率。朱由榔此时并不在乾清宫中,这家伙自重生以来,就到处乱跑,如今稳定在了南京,倒是不习惯了,隔三差五就喜欢偷偷摸出去,至于政务,除了军国大事,一般也犯不着他来操心。此处召见方以智的,乃是大善殿后面的望江楼。大善殿是当初朱元璋修建的“览读之所”,后面有望江楼和九五飞龙殿,从这里可以直接远眺长江。朱由榔就在望江楼二层等着方以智。“微臣拜见陛下!”“赐座。”朱由榔坐在案几之后,抬眼看到对方,招呼内侍道他向来不喜欢臣工站着议事,除了大朝会以外,甚至连日常朝会,都会给所有人赐座,以至于乾清宫中,向来都常备许多椅子。“坐而论道”,将君臣之间的距离缩短,也算是“汉唐遗风”。还没等方以智说话,朱由榔已经先开口了“朕听说学士和昔日北京的钦天监汤若望走得比较近,于西学、格物颇为熟悉?”方以智做过功课,倒也不奇怪,回答道“微臣在京师翰林之时,当时汤学士尚在钦天监,受先帝所命,督造红夷大炮,臣对西学颇有好奇,与他多有交流。”在明后期至清初的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开拓新领域是一个漫长过程,但追赶别人却很快。“学士可有着述?”方以智连忙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些过去的成果拿了出来,看起来倒也不多,也就几十万字的规模,朱由榔只是翻阅其中目录,对自己感兴趣的仔细看看,不太理解啥意思的就直接询问方以智。君臣二人一问一答,不是还会为一些问题讨论起来。方以智本就是此道中人,一开始还只是抱着奉承的心态,但到了后面,也被朱由榔提出的许多问题吸引了进去,不知不觉间竟是和天子并排站立在案几前,两人一边翻动书籍,一边讨论,不是还拿着纸张写写画画。“你这个对于太阳与地球距离的推测还算明确,两者距离至少是太阳直径的百倍以上。”朱由榔看到其中记述的一段,方以智和西方传教士关于地日距离比的争论,对方认为太阳半径为地球的一百六十倍,而距离却只有一千六百万公里,被方以智用计算结果反驳,方以智并以此推测地球周长为九万里左右。这个时代,哥白尼已经死了好几十年了,日心说在科学上已经无懈可击,但在社会传播上,由于天主教会的存在,地心说依旧有较大影响力,比如前来中国传教的教士们,大多数都还坚持地心说。但好在其中也不乏真正有科学精神的,所以方以智也从中接触到了日心说,但此时的他,还没有对两者做出完全判别。天文学外,对于光学、运动学和化学,方以智都会一方面记述下从传教士那里得到的知识,而后在后面写上自己的反思,哪些认同、哪些反对。和很多人认知中不一样,此时无论中西的科学先驱们,都已经知道地球的引力问题了,只是没有推导出具体公式而已。明代科学家王徽《远西奇器图说》关于地球重力的记述甚至,在论述过程中,受传教士的影响,都广泛使用阿拉伯数字和希腊字母来表达,根本用不着朱由榔搞什么“先知”。有关求物体重心的方法记述朱由榔很欣喜的发现,对方的学术水平,不仅仅局限于对西方文艺复兴后成果的翻译和学习,也有大量的反思和探索,虽然其中许多内容,以一个后世人来看,错漏百出,但依旧很了不起。“如此,让你当这个翰林学士,朕就放心了!”朱由榔心满意足地合上书本,对一旁还兴致勃勃的方以智道方以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距离天子不过数步,相当失礼,连忙拜伏。“罪臣失礼!”朱由榔哈哈笑道“无妨,搞科研的,就得这样!”言罢竟是把对方招呼过来,两人对案而坐,拿起纸笔,继续探讨起来,直到天色将暗,竟是过去快两个时辰,皇后都来催吃饭了,这才放方以智离开。方以智走在日暮下的承天门广场,心中踌躇满志,今日和天子探讨了一下午,大概理解朱由榔想让他干啥工作了,方以智本就爱好此道,倒也不排斥,朱由榔先让他挑头,选拔相干人才,把天文、物理、化学几个研究所建立起来。他的野心很明显,就是把翰林院从一个文献编纂、内阁储备的清贵衙门,改造成科研机构。
抄家(上)恩科的消息传出后,整个江南地区瞬时平静下来,虽说会试放到了年中五月份进行,但很快大概三月份就会进行秋闱乡试,时间相当紧迫,士子们可没时间跑来街上“散步”了。新的税收政策减轻了原本岌岌可危的自耕农与小地主负担,尤其考虑到拿下江南依旧是秋后的事情,江浙地区秋粮也酌情减征,部分之前满清已经征过的府县不重复征收,这看似寻常的举动在封建社会却堪称“贤明”了。让市场上的粮食流通变得宽裕,连带着像南京、苏杭这样的大城市中的居民们日子都要好过一些。但与此同时,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开心,有些人,反而陷入恐慌当中。南京城内朱雀街和西安门外大街,是南京勋贵们的府邸聚集所在。原本朱门大户、叠檐重楼的繁华地,却突然如同被石子惊破平湖,激荡恐慌起来。“锃锃”金属甲叶互相碰撞的刺耳声传遍大街,闪烁的刺刀、锋锐的长矛,以及那兜鍪之下,冷冽目光让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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