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军调动毕竟快不过四蹄交舞,遮天箭雨已经先一步抵达原本站得紧密的明军阵列顷刻倒下一大片,许多士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尖刻箭头窜入身体,哀嚎倒地。三十步以内,纵使铁甲,也很难抵挡满洲重箭,如林的长矛、刺刀金属丛林瞬间变得稀稀拉拉,再难有威慑之力。从上空看去,就像铁环崩碎一角,黑压压的烟云飞速从这缺口袭来。一旦前排的长矛手被大量杀伤,纵使火铳不断射击,但仅凭剩下少量阵锋,是很难抵挡骑兵冲刺的。满清骑兵手上拿的可不是马刀,而是丈余长的骑矛。 “活吕布”谢永常也别无他法,只能尽量增加阵型纵深,不断调集人手补上缺口,但八旗兵锋已然抵达。“轰隆”“砰砰砰”面对汹涌而来的骑兵,火铳手们使出浑身解数,飞速装填、射击、轮换,尽量杀伤。但清军骑兵可不是一有伤亡就马上崩溃的散兵游勇“蓬!”一丈有余的长矛从最前排的甲士身上贯体而出,喷涌一片血雾,巨大的惯性能将人冲撞出数丈远,将原本松散的阵列冲击得七零八落。这个口子就像坚固外壳突然被铁钎凿了一个大洞,无数铁蹄争相涌入。“后退者斩!”谢永常咬牙提起一杆长矛,带着身后亲卫补上缺口,将原本开始往后溃退的残兵逼了回去。当然有已经丧胆,只顾逃窜的,被当场斩杀数人。面对骑兵,组织度是唯一的武器,一旦组织溃散,被绞杀只是时间问题。原本由于伤亡惨重而散乱的缺口被重新堵了回来,骑兵的冲击力并非无限,一旦耗尽,同样会陷入缠斗。都类知道必须尽快杀穿对方的援兵,令其无法有效组织才能彻底击溃明军。朝着谢永常这边搭弓放矢“嗖嗖”击倒一片后,拔出短刃,企图从左右两侧突袭顷刻两军相接,残肢血雨飞溅,混乱一片,谢永常死死顶在最前,在身后火铳的配合下,以阵列几乎差点再次被冲散的代价,止住对方脚步。“轰隆”数声爆响回荡阵前,却是从骑兵大队侧后传来瞿昌文领着数百从其他厢抽调来的步卒,竟是插入已经突进阵内的骑兵侧后,尤其瞿昌文在营中,效仿教导师时建制,组建了一支掷弹兵哨,取到关键作用,瞬时间,六十多枚燃烧的掌雷掷入敌群。猛烈的爆炸声和四散碎片,立即将周围数百战马惊到,难以前进。而经过一刻多钟的缠斗,白文选所派另外两个营也逐渐靠近。每个营的方阵间隔,还布置有两马拉的轻型野战炮“通通”滚烫的弹丸从骑兵队伍后面犁进,带走十数条性命。都类见侧后已有人马压来,才不得不传令,迅速让突入的骑兵转向,拉开距离。否则一旦和步兵陷入缠斗,不仅优势丧失,而且有被包饺子的危险。马蹄北去,豪格倒也并未丧气,这很正常,一次就能直接击穿敌阵的战斗毕竟是少数,反复多次寻找机会才是常态。但,战局的发展却没有给他机会。忽然,远处数里外,原本还在勉力支撑的满清步军大部轰然一片。开始有多支部队往后逃窜而后一片嘈杂喧闹声中,崩溃迅速延伸,席卷全军,秩序荡然无存,纷纷溃散开来。明军前锋自然是奋力追击,争相当前,数万人的追歼和溃逃,从高处看去,密密麻麻铺满原野,喊杀和喧闹声、求饶声响彻十数里。豪格见状大为光火“星讷在干什么!”由于清军步兵兵力劣势,豪格只是让星讷能够顶住对方主力两个时辰的冲击,给骑兵突袭侧翼争取时间就是,没想到这才过去一个时辰不到,清军步卒就已经陷入崩溃。这不可能啊这时,刚刚止步的骑兵集团侧面,从成都方向,飞驰来两匹战马豪格望了过去,突然心中咯噔一声“王爷!王……王遵坦反了!”豪格先是震怒,而后不解
“本王不是让人把他擒了吗?”王遵坦手下本就有不少绿营亲信,考虑到其人的特殊身份,豪格战前专门下令,让人把他软禁在成都,以免闹出事端来。结果却还是失算了被派去软禁王遵坦的绿营官兵里,竟然有锦衣卫的线人,趁机先和王遵坦搭上线后,干脆和其人一起,策动了参与软禁的绿营士卒,突然发难,杀了满洲军官,逃了出去。王遵坦在满清四川军中地位不低,他是四川巡抚,在四川绿营中仅次于之前投降的四川总督李国英。李国英兵败后未死,反而投降明军,帮助明军招降了泸州等地,这消息同样传入王遵坦耳中,他便也动了心思。由于八旗主力都在城外决战,锦衣卫帮助下,王遵坦以巡抚身份和威望,策反了镇守城门的绿营兵马,并令其升起明军旗帜。原本正在外面背城列阵厮杀,已经摇摇欲坠的满清步军主力,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的成都城已然易帜,军心顷刻大溃。王遵坦下令紧闭城门,一边顶住城内发现问题,急忙赶来夺门的满清甲喇章京,另一方面也阻隔了正在崩溃中的城外步军涌入。城外两万多清军步卒就这样进退不得,逐渐被身后明军吞噬殆尽,溃不成军。事到如今,这仗肯定是打不下去了,豪格勒马回望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明军侧翼已经重新整备,紧密排列的数个方阵。从数里外看去,满清步军士卒犹如退潮的海浪,顷刻间消散无形,而身后的明军紧追不舍,接着先锋杨展部终于抵达成都城下,在王遵坦的配合下,打开城门,长驱直入。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了,成都战局已定,随着成都府、重庆府先后沦陷,除了川北还能勉强站稳脚跟外,其余天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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