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动弹一下,腰上的手臂便又施了三分力度,将她禁锢个结实。她心头略起波动,扭头看去,正对上枕旁人紧闭着的漆黑眉目。大抵肃冷的人连做的梦也是肃冷的,谢折即便睡熟,眉头都是皱着的,像被压了千斤重担。贺兰香瞧怔了眼。这是他第一次留宿在她身边,他们俩昨晚甚至什么都没做,只是亲吻抚慰而已。过往无数次彻夜缠绵,天亮之际,他都走得不带任何留恋。贺兰香盯着那眉目,不由得伸出手,用柔软的指腹轻轻蹭了一下挺硬眉峰。只一瞬间,缠在她腰上的铁掌便已倏然抬起,抓住她的手反扣掌心,力度摧石磨金。谢折赫然睁眼,眼中杀气腾腾,警惕丛生,眈眈瞪看身旁女子。“疼。”贺兰香闷哼一声,媚上眉梢,那副风情万种的祸水样子便又回来了,尾音微微上挑,打着旋儿勾人,“怎么,怕我杀了你啊?”谢折甩开她的手,未置一词,起身下榻,捡起衣物穿上,又恢复了历来的冷硬模样,张腿便要离开。贺兰香这回未再拦他,任由他走,神情渐渐沉冷下去。她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她现在到底在面临什么。晨风清凉,贺兰香伏在枕上,眼中媚色褪去,便是无尽迷茫,懒懒回忆半生光景,猜测自己最终的下场。“我走之后,”谢折步伐忽然停住,口吻平淡,“会有人秘密上门给你诊脉。”贺兰香愣了下子,眼中诧异与狐疑交加,转脸怔怔看着谢折的背影,有点看不懂他似的。谢折话音顿了下,补充了句:“是我的亲信,不要害怕。”之后便迈开大步,开门而出。贺兰香没有出声,直到人消失在门外,她才缓慢回神,意识到谢折的意思。他没有放弃她。风吹薄雾,晕开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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