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劲。谢折看她那可怜样子,干脆自己饮了一大口,掰正她的下巴渡了过去。喝得太急被呛到,贺兰香咳嗽了几声,身体抽搐个不停,微微痉挛。谢折半生杀人如麻,到头自己险被这几声咳嗽夺去了性命,只能轻拍着怀中可人的后背安抚,轻声道:“当心些。”也放松些。贺兰香靠在他怀中喘息,心道嘴上说的倒是人话,有种你倒是停下。气不过,她往他肩上咬了一口,凶巴巴道:“混蛋。”混蛋闷哼一声,“那我走?”贺兰香又搂结实他窄硬的腰,赖在他怀中,摆明了不准。谢折手掌仍落在她后背上,细细摩挲着细绸般的肌肤道:“这么害怕一个人?”喝了水,贺兰香也短暂恢复些神志,阖眼与他解释,“那只是其一,还有就是,我在来的马车上做了个梦,梦到我在这里面很痛苦,无论怎么哭喊都没有人开门放我出去。”谢折似也被泡化了筋骨,声音是平日从没有过的温和,“梦只是梦。”贺兰香皱起眉,“可我做梦向来很准,比如在净慈寺的时候,我就梦到——”话到此处,她心中赫然腾起无尽恐惧,赫然打住不提,柔软的身躯也为之僵硬。摩挲在她后背的大掌依旧温柔。一下一下,如细羽拂过,可上面硌人的硬茧粗痕,又无时不在提醒她,这是双杀人的手。这双手,杀了她的夫君,灭了侯府满门,毁掉了她悉心经营的安逸生活。“梦到了什么?”谢折轻声询问,假装没有察觉到她身体上的变化,语气一如既往。耳旁恶鬼呓语,贺兰香睁开眼,笑语嫣然回答道:“瞧我这脑子,才过去那点时日,竟全然不记得了呢,算了,不说这个了。”她抬脸瞧他,转移话题,“对了,我还没跟你说我的第三件遗言,你听好了——”蓦然之间,谢折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中。这吻不狠不重,但格外漫长,一直把贺兰香吻到全身脱力,重新酥软了筋骨,方松开了她。谢折摸着她的脸颊,抬着,漆黑眼仁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我没兴趣去听,因为你不会死,如果真的要死,那你的死因就只有一条。”谢折眼瞳暗下,俯首,薄唇蹭她耳廓,“被我干死。”贺兰香怔住,红透了脸颊,没有装羞扮嗔的虚假,是真红了。这是谢折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荤话。她没想到,历来正经的人突然不正经起来,竟会如此……骚出天际。“还要讲遗言吗?”谢折指腹蹭着她脸颊细嫩,温声问。贺兰香头摇得犹如拨浪鼓。毕竟这时候要是再讲,不就是默认要被他……可怕,以这禽兽的体魄,她不觉得他做不出来。谢折很满意她的表现,受惊的样子更勾他心痒,一时无法克制,又吻了过去。泉水助兴,昏光做媒,夜明珠的光芒飘动起伏,映出两抹难舍难分的影子,蒸腾的雾气随光而动,宛若仙境,又如地府,越来越密集的水汽黏贴在四面石墙,处处湿滑一片,灼热密不透风,难分白天黑夜。贺兰香逐渐喘不过气,身体却在窒息中反应更加强烈,她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谢折,边哭边喘,在不间断的抽搐痉挛中获得人间至乐。“如果我等会儿哭喊着要出去,”事后温存,贺兰香靠在谢折怀中,指尖在他胸膛上画着圈,细细交代,“一定不要答应我,怎么样都要让我挨过这三日,否则我清醒过来也不会感谢你,只会怨恨你。”谢折把这几日来攒下的都给了她,此刻略为餮足,心情尚佳,甚至有兴致逗弄她,故意冷下声问:“那倘若你神志不清,抓我咬我该如何去办?”她那点小力气,用在他身上与给他挠痒无异。贺兰香顿了神,仔细思忖一二道:“那你就把我绑起来。”谢折:“怎么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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