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强弩之末的生机,像将败的罂粟。他目光灼灼,盯着笼中困兽,如孩童盯看一件新得到手的玩具,声音沙哑而兴奋,“威宁伯的节礼深得朕心,说,想要什么赏赐。”郑恪立即叩谢,“臣谢主隆恩,臣年事已高,自觉凡事皆已看开,功名利禄不过云烟尘土。唯一一桩心事,是家中小女郑袖姻缘未定,臣自知视野短浅,不敢轻易为女儿做主终身,故伏请陛下开恩赐婚,天定良缘,成全为臣一个做父亲的最大心愿。”宴上有一瞬诡异的寂静,所有贵妇贵女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安静无声的郑袖身上,目光多少沾些鄙夷。郑袖脸颊绯红似血,手攥紧裙裾,不敢抬头与人对视。夏侯瑞一声朗笑,“这个好说,京中别的没有,青年才俊是数不胜数,你只说想要什么样的女婿便是,从文从武,是否七姓之内。”郑恪:“臣不敢欺瞒陛下,过往曾有得道法师断言,臣之小女夫星贵不可言,乃为独当一面的从武之材,年轻而权重,亦是望族之后,不出七姓。”就差把谢折的名字直接说出来了。郑袖心跳如擂鼓,快要羞赧到将头低到膝上,虽为父亲之举感到不齿,内心却是期待着的。她觉得,若真有圣上赐婚,想必谢折是不会拒绝的。“从武之材,年轻权重,望族之后……”夏侯瑞眯了眼眸,沉吟着将在场武将一席全扫了一遍,最后收回目光,看向身旁之人,别有深意地笑道,“长源?”谢折眼波沉着,似乎谁都没有在意,余光却落到贺兰香身上,看她吃茶压惊,粉腻的手捋着高耸成峰的胸口,指尖指着笼中困虎,正在专心与身旁丫鬟说着什么,毫未留意他这边只要点下头,就能得到一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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