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贺兰香瞧着菜喟叹,“想曹操曹操到了,正好,快再多添双筷子,让她同我一起用膳吧。”这没滋没味的饭菜,一个人吃,实在吃不下去。片刻,谢姝一路小跑来,来了便翻话本子,饭是绝不肯吃的,陪贺兰香夹了两筷子便算完,一心扑话本子上去了,翻看的同时不忘恭维贺兰香,以为是她将谢折劝去出征。贺兰香想起那出便烦,偏还不能发作,便将话茬岔开,嗔怪谢姝道:“王家出了那么多事你不过去帮衬,没事便往我这跑,你娘回头能饶了你?”谢姝趴兔绒毡毯上,翘着脚看话本,好不自在逍遥,“哎呀我娘那边我回头再想办法嘛,一寸光阴一寸金,千金难买我高兴,先自己舒服了再说别的。”贺兰香笑了,“你呀,等着再被你娘拿着和你三姐姐作比较吧。”谢姝哼了声,“比比比,有什么好比的,若比性子,我自比她好了十万个去,再说了,我看她都不见得真是我舅母亲生的。”贺兰香只当她在说玩笑话,未曾太往心里去,眼看着满桌无味饭菜,为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只好闭着眼吞了。王府北屋,王氏亲自端了补汤喂郑文君服用,见她摇头皱眉,便劝道:“这才用了几口,不再吃些?”郑文君面露为难,破天荒流露些孩子气,别开脸道:“清汤寡水,没点味道。”王氏叹气:“嫂嫂病未痊愈,饮食当以清淡为主,该要多少味道?老二倒是孝敬你,知道给你换换口味,可那些外面做的菜又重油又重辣,还不见得干净,他敢让你吃,我可不敢,可恨你竟不识抬举。”郑文君回过脸,看着王氏柔声道:“你为我好,我当然是知道的,你在云儿的事情上与我站在一边,不满她入宫当那个劳什子皇后,我便能感激你一世了。”王氏将碗递交给丫鬟,用香帕擦了手,擦手时不知在想什么,神情稍有失神,放下帕子后道:“嫂嫂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年轻时心直口快,实话从不在肚子里过夜,因此闯下不少祸事,也就为人母后方长了几个心眼。所以我也不同你说虚话,云儿这件事上,我是有自己的私心的。”郑文君面露不解。
王氏握住了郑文君的手,神情不忍,欲言又止之后,终究轻声道:“嫂嫂,我知提起过往之事会招你难过,云儿也是我打心里喜欢的侄女,疼她还来不及。但是你想想,她走失时不过三岁,却直到十岁才找了回来,尚且不能记事的年纪,一流落便是七年。老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当真鱼目混珠,真的在外飘泊,假的却借着咱们王家的东风当上皇后,再一朝得势翻脸不认人,咱们岂非是在为别家做嫁衣裳?”郑文君垂眸沉默片刻,启唇反驳:“不会的,有玉珏为证,云儿一定是我的女儿。”“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王氏道,“小孩子长相又易生变,除非地藏菩萨派了谛听过来,否则回到当初,再换个孩子拿着玉珏寻找上门,你与兄长如何辨别真伪?”郑文君的思绪不由飘远,眼中流露痛苦之色,喃喃道:“若真有那万一……”这时,婆子来报:“三姑娘来给您送药了。”郑文君阖眼轻舒口气,强行平复下心情,点头道:“让她进来便是。”少顷,王朝云入内,身着一袭金盏色锦裙,外罩素纱罗衣,走动间娴静无声,通体端庄清雅,贵不可言。她先对王氏行礼,“侄女见过姑母。”王氏笑道:“天冷了,我儿怎么不多穿些,当心冻着。”二人稍为寒暄,王朝云便上前亲自喂郑文君用药,拈勺的手抬起,正露出缠在腕上的一截渗血白纱。郑文君看到,再顾不得服药,焦急道:“手是怎么了,受伤了?”一并跟来的周氏忙说:“夫人不知道,姑娘在医书上看到至亲血肉入药,可使病者延年益寿,她想到您久病不愈,一时心切,便效仿书中所言,拿起刀子便往腕上割了一大道,劝都劝不住。”说着便掩目啜泣。郑文君眼眶通红,捧住王朝云割伤的那只手,看了又看,哽咽道:“傻孩子,你怎么能信那些呢。”王朝云用另只手为郑文君抹泪,看着郑文君的眼睛说:“只要能让娘的身体有所好转,这点血肉算什么,纵然是要女儿的命,也是使得的。”。“把丫鬟的手割上一道取血入药便是, 何苦真拿自己开刀。”回到浮光馆,遣散侍女,周氏看着王朝云腕上渗出白纱的血迹, 满面心疼地道。王朝云随意翻看府中近月开支,口吻一派淡漠, “要演就得演得逼真些,我不让我娘看见伤口渗血, 怎么能证明我对她的一片孝心。”周氏听入耳中,醋在心里, 有火难言, 便阴阳怪气道:“我倒看不出来, 你竟还是个有孝心的。”王朝云不语, 只垂目看账,一记眼神也未给周氏。周氏瞧着她的冷淡样子,气性上来本想一走了之, 但又想到要紧正事,便叹息一声,佯装无意提起:“唉, 你都知道孝敬你娘, 可怜我正儿已经关在皇城司大狱这么多日了, 他即便是想孝敬我,也没有法子尽那份心了。”说着便抹起泪来, 哽咽可怜地道:“这些日子里,我又是托关系又是找人脉,钱花的与流水无异, 偏那皇城司竟如铁桶一般,连个行方便的机会都没有, 我连进去看我正儿一眼都不能够,眼见便要入冬了,也不知他冷不冷,饿不饿,我一想到他在里面吃不好穿不暖,还可能被人欺负,我这心便如刀绞一般,疼得彻夜难安。”王朝云还是不理,像没感觉到有这么个人在。周氏终于按捺不住,泪一抹大步走到王朝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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