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餐露宿?”“再者说,即便我与孩子能吃那个苦,你手下将士又该怎么去想?大战当头,主帅不仅不能日夜兼程,还要带上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拖慢行军脚步,你想让他们在这点小事上对你寒心吗?”也是奇怪,贺兰香是从不介意当个红颜祸水什么的,可那个人若是谢折,她就下不去那个狠心,可能是鬼迷心窍,头脑发癫。“这些自有我去考虑,”谢折看着她道,“你只管告诉我,愿不愿意。”贺兰香笑着摇头,注视那双坚定有力的黑瞳,轻声说:“我不愿意。”“我若是个爱跟随人的性子,早一头撞死在宣平侯府祠堂的柱子上,与谢晖去做一对恩爱的鬼夫妻,根本不会有今日。”贺兰香笑着说,笑完,她缓缓沉下神情,艳绝的五官出奇没了张扬的凌厉,而是静若月下松雪,她看着谢折,道:“谢折,你记住了,我贺兰香永远不会随谁而去,我只要对方,心甘情愿为我而留。”谢折看着她,明明对着的是张冷心冷肺的无情面,可他却仿佛能看到隐藏在冷言冷语下的那颗炙热真心,他低头,手掌抚上她的后颈,继续吻她。唇齿纠缠,心跳相贴,寒风刺骨的冷夜里,他二人被彼此的体温温暖。情到浓时,宽衣解带亦为顺理成章。“你走吧。”贺兰香喘息着说,“有王元瑛在,我不会有事的。”谢折握在她膝上的手渐紧,向来沉默寡言的人,在此刻竟有许多话想说。不准找别的男人。不准成日挑食。不准不想他。可等他真正说出口,也只简短一个字:“好。”*两日后,卯时,天未亮,冷风刺骨。演武场,万人军誓惊天动地,“——末将誓死效忠将军!”贺兰香一身厚裘,手捧手炉,在马车里听着场中军誓,纤长的眼睫垂在眼下,看着自炉孔中升出的丝丝轻烟,面无表情。一炷香后,军队整装待发,出辕门,马蹄声浑厚,大地嗡鸣。贺兰香听见马蹄声,掀起帘子,正见队伍威风凛凛,旗帜上的狼头军徽獠牙大露,威严骇人。按照辽北军营规矩,主将在前打头阵,副将在侧,士卒在后,气势巍峨,排山倒海。她隔着灰蒙蒙的夜雾,望向队伍前方。看不清脸,但贺兰香知道,谢折也在看她。“走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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