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冲入衙门,从后门绕回郑家。做完这个安排,郑深快步出了衙门。这时候,最后一名百姓已经登记完成了,大家都眼巴巴地瞅着陈云州。陈云州面不改色,微抬下巴,眼睛越过人群,笑眯眯地说:“来了!”守在衙门外的百姓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几十辆空荡荡的马车往衙门这边驶过来。什么来了?就这些空马车吗?这些马车来有什么用?马车驶到近前,柯九等人跳下车,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等走到陈云州面前,一行人齐刷刷地跪下:“大人,幸不如使命!”陈云州很满意,目光落到他们手里抱着的几个箱子上,笑着说:“起来,打开给大家看看!”柯九一行连忙站起来,转身面朝百姓,打开了箱子,里面是满满的铜钱,晃得人眼花。陈云州踱步上前,抓起一把铜钱然后轻轻松开手,铜钱哗啦啦地从他的指缝中漏下来,砸在铜币上,悦耳动听。“这是官府刚才卖粮所得。”人群哗然,这么几箱子铜钱,那官府得卖多少粮食啊?怎么也有个几百石吧。陈云州示意柯九去解释。柯九跳上马车,笑嘻嘻地说:“刚才我们卖了二百四十石稻谷给几家粮铺,总共收获了七百二十贯钱。而这些粮食,是我们以七百文每石的价格从庆川城买回来的,即便刨除掉租车雇人的费用,这些粮食的成本也不过一千多文一石,远远低于现在的市价。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官府买不起种子发给大家。”
人群躁动了,还能这样?其实他们最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现在粮价太高,官府也筹措不到更多的粮食吗?如果能去庆川买,虽然比以前六百五十文一石要贵上一倍左右,但怎么也比冉奎他们卖的三贯一石便宜多了。因为已经无数次预想过最糟糕的结果,现在有了稍微好一些的选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又有几个衙役从衙门内抬出几个沉甸甸的木箱。陈云州示意他们打开,里面全是满满当当的铜钱。在场百姓几乎就没见过这么多钱的,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陈云州大声说:“钱,衙门已经准备好了。但因为衙门人手有限,所以衙门决定从每个村子抽调一部分青壮年前去庆川运粮,大家家里有马车、牛车的也请都贡献出来,运粮的成本由官府承担,大家还是按照先前的告示,只需连本带息偿还百分之一百二的种子或是相应价格的铜钱即可。”只是让家里的男人跑一趟庆川而已就能借到便宜的粮食,哪家会不愿意?百姓们连忙拍手叫好:“好,大老爷,小的家有牛车,可以去拉粮。”“大老爷,小的可以借一辆马车,选我。”……百姓们踊跃报名,手举得一个比一个高。陈云州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好,这样吧,家里有车的通通到书吏那登记,等统计好人数,咱们后天上午从城门口出发,一道去庆川。”“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不少人下跪给陈云州磕头。陈云州瞥了一眼拥护值,很好,开始涨了。斜对面成衣铺二楼的冉奎几人看到这一幕都坐不住了,蹭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县衙门前发生的这一幕:“怎么回事?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些百姓的态度会大转变?”就连素来淡定自若的梁员外语气也急了起来:“快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不等小厮下楼,掌柜的跑了上来,告诉了他们原因:“老爷,官府抬出好几大箱铜钱,说是要带各村的青壮年去庆川购粮。”原来如此。冉奎几人脸色极为难看。就在这时,掌柜的又补充了一句:“老爷……官府的人好像刚才去咱们铺子卖了两百四十石稻谷。”冉奎差点气得吐血。先把贵的粮食卖给他们,然后转手又去买便宜的粮食,他们这是什么大冤种啊?张员外几个也急了起来:“冉兄,梁兄,要是这样,咱们的粮食可都是要砸在自己手里了,那可怎么办啊?”“是啊,我当初就说不该把官府逼得这么狠的,你们不听。”陈员外抱怨。梁员外揉了揉眉心:“这时候抱怨无济于事。官府要组织各村的青壮年前往庆川买粮,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从庆川买粮来回路上的各种费用也不是个小数目,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邹员外、陈员外、张员外赶紧看了过来:“梁兄可是有什么好法子?”梁员外眯起眼,轻轻敲击着桌面说:“如今只有跟官府和谈了。咱们降低粮价卖给官府,官府停止去庆川买粮。”这……这不是让他们跟官府服软吗?服软就算了,关键是稻谷价格必然大跌,他们囤了这么多的稻谷,到头来白忙活一场不说,恐怕还得亏些钱进去。见大家脸色难看,都不开口,梁员外说:“人就是要能屈能伸,三百多文一斗这个价格是长不了的。”官府现在亮了钱,给百姓吃了颗定心丸,百姓更不会来借他们的粮种了。他们的粮不卖给官府,等过了春耕,粮种的需求没那么强,价格自然而然就会降下来,结果还是一样的,反而还会损失官府这么大的一笔单子。冉奎叹了口气:“我同意,是咱们低估了这位大老爷,愿赌服输。等人群散去,咱们就去找县太爷。”亏一点总比赔掉裤衩强。张员外三人都极不情愿,可也不愿意将粮都砸自己手里,最终也只能点头答应。五人继续在楼上等着,只是再也没有人有心情开口。衙门外,百姓们得了准信,终于放下那颗悬着的心了,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柯九叫住了他们:“大家等一等,衙门还有一个消息要宣布。”等百姓们停下脚步,柯九指着先前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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