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八,明天就是最适合出殡的日子。陈氏如释重负,连忙派人去通知了陈云州。殊不知,这个日子就是陈云州亲口定的。去余州的人回来,还真将毛家父子带了回来。“大人料事如神,余州知府和毛通判都已经悄悄变卖了细软,悄悄准备逃走。他们打算从余州往东,抵达汀州,再从汀州坐船北上。十月二十这天,大清早,他们换了不起眼的马车,只带了几个亲信就出城了。小的们跟在马车后面,等到了半路偏僻的地方,现身抓走了毛家父子。”这个消息无疑证实了陈云州的猜测。陈云州赞许地说:“做得不错,辛苦了,去账房每个领一贯钱的辛苦费。”那士兵高兴不已:“谢大人。”等他退下后,坐在一旁的童敬讥嘲:“这个姓毛的真是个软骨头,出卖婆娘女儿换荣华富贵。你那个七姑更有意思,甘愿用自己和女儿给男人换前程,她就没想过,以后她男人发达了,便宜的也是别的女人吗?”陈云州哭笑不得:“童叔你还挺懂的嘛。可能她想着等她死了,最后也是上毛家的族谱,享毛家后人的香火吧,再说,这不还有她的宝贝儿子也会跟着飞黄腾达吗?”童敬很看不起这一家子,撇嘴说道:“对了,毛通判被抓住后,一直吵嚷着想要见你。你要见他一面,收拾他一顿吗?”“他知道是我抓走了他们父子吗?”陈云州问道。童敬摇头:“咱们的人去余州执行军务,都是乔装打扮的,也没向他们透露任何消息。”听到这话,陈云州直接拒绝:“不用见他浪费时间了。咱们的人从余州回来之前,龚鑫的人已进入了余州最北边的锦昌县,现在应该已经拿下了余州,如果他们继续南下,下个月中旬应该就会拿下青州,到时候就会跟咱们相接。”童敬也担忧这点:“希望龚鑫不要进入青州,咱们双方中间保留一个缓冲地带,这样彼此都放心一些。”否则大家都得在边境布置大量的兵力,提防着对方。陈云州琢磨了一会儿:“童叔说得对,保留一个缓冲地带对双方都好。现在龚鑫被朝廷逼得有点急,想必也是不愿再跟咱们闹翻的,我这就写封信给他,陈述保留青州的好处,他答应最好。他要是不同意,咱们就从庆川再调些兵力过来吧。”童良新征的两万兵力才培训一个月,还没形成有效的战斗力,上战场还是差了点。童敬点头:“也好,希望龚鑫点头吧。”他们庆川的兵力实在是有点紧张。但因为陈云州一直奉行精兵政策,他们又不能像葛镇江他们那样,跑到一个地方就抓壮丁,把一群什么都不会的百姓抓起来当炮灰。陈云州提笔写好信,交给了童敬。见童敬要走了,他笑问道:“童叔,明天的葬礼你要参加吗?”童敬大笑起来:“当然要去,那可是少主你的姑父和表哥的葬礼。”得,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次日,薄雾朦胧,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支送葬的队伍从桥州知府衙门驶出。因为没有男丁,所以陈氏认了个府上长相清秀的小厮做干儿子。让对方代替远在京城的小儿子,帮忙摔盆。所以穿着麻衣的小厮端着灵位,走在前面,中间是两口黑乎乎的棺材,陈氏母女披麻戴孝跟在后方。再后面才是陈云州几人。陈氏本是想让陈云州走前面的,但陈云州借口阴阳先生说他跟毛通判八字相克拒绝了她。一行人并不多,加上抬棺的也就二十多人,抬棺的就占了一大半。吹吹打打,天亮时,送葬队伍出了城。几个抬棺的汉子感觉棺材越来越沉,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不是说是衣冠冢吗?怎么这么沉?其实刚抬棺的时候,他们就感觉有点沉,但刚开始干活嘛,精神好,也不觉得那么累。这走了几里路,大家都渐渐累得喘了起来。抬棺也有很多讲究,遇到这种情况,绝不能声张。因此大家都默不吭声,继续埋头抬棺。又走了三里地,终于进入了岔路,再往前两百米左右,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柏木青翠,雾气漫漫,不时有鸟儿从山中传出几道鸣叫声。山坡上有两个新挖出来的坑,坑旁边还有两块墓碑。抬棺人将棺材抬上山坡,然后根据阴阳先生的指示,将棺材放入新挖的泥土中,再帮忙抄起铁锹铲土掩埋棺木。陈氏母女跪在墓前,一边烧纸,一边哭泣。陈氏哭得伤心极了:“夫君,成儿,你们竟就这么抛下我们母女走了,你让我们母女以后怎么办啊。夫妻二十多年,你身体一直比妾身好,妾身从没想到你会走在妾身的前面。”“还有成儿,娘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你,可你却……你让为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娘这心都要碎了。为什么死的不是娘,是你啊……”一时间山上都只有他们母女的哭泣声。眼看葬礼都要结束了,还没好戏看。童敬有些坐不住了,他看向陈云州:“这就完了?你还要继续容忍她们啊?”不是一家子都到了,可以整整齐齐了吗?陈云州轻轻一笑,低声说:“童叔,急什么,好戏就要开场了。”童敬耐着性子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铲土的抬棺人忽地停了下来,指着刚掩上去的土,惊恐地说:“那……那里面有响声……棺材里面有响声!”这话惊得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好几步,恐惧地盯着坟墓。就连陈氏母女也停止了哭泣,害怕地盯着坟墓。大家这一安静下来,声音更明显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棺木发出的嚓嚓声。陈氏惊得面色大变,结结巴巴地说:“夫君、成儿,你们,你们别来找妾身和雨沁啊,你们,你们要找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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