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晟帝却突地叫住了他。“听说——”晟帝端起茶盏, 吹了吹, 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褚编撰最近病了?”底下人打探的消息, 说褚晏自从他放弃了开凿运河之后, 整个人就有些闷闷不乐,然后没两天就告假了, 据说是病得不轻。晟帝心下感动,虽然褚晏出的主意馊是馊了点儿, 但他那颗为朕分忧的心却是真挚的呀!如今放眼整个朝廷,怕是只有褚编撰真正懂他了。他这边一放弃, 瞧把褚晏给打击的,这都病了。晟帝感动得不行,深以为褚晏才是他的知己,全然忘了之前褚晏把他气得生无可恋的日子,又念起了他的好来。“病得重不重,需不需要朕派个太医过去看看?”晟帝关心道。虞青山嘴角抽了抽。“多谢陛下体恤,不过是寻常风寒,年轻人休息个几日便好了,不妨事。”虞青山替褚晏婉拒了,那小子人都不在府里,太医一去那不就露馅了吗?与此同时,虞府位处京郊的半山别苑附近。褚晏正在教虞秋秋钓鱼。山脚有一条约莫成年男子七八步宽的溪流,两人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手里各有一只鱼竿。褚晏帮虞秋秋穿好了鱼饵,而后抛入水中,告诉她:“就这样握着鱼竿别动,等鱼上钩了你就把线提起来。”虞秋秋愣了一下,似有些意外:“没了?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有什么技术难度呢?这不是个人就会吗?”遂胸有成竹摆了摆手:“行了,没你事了,钓你的去吧。”——“今儿这里的鱼碰见我那可是摊上事儿了,等我大展身手钓个它个四世同堂,狗男人不得自卑死?”褚晏在旁边坐着,听到虞秋秋的豪言壮志,眉梢挑了一下。嚯!口气还挺大。看来,不能掉以轻心了。几刻钟后,褚晏脚边的木桶里都有好几条鱼在里头蹦哒甩尾了,虞秋秋的桶子里还是空的。虞秋秋:“……”——“怎会如此?”——“不可能,这不可能!”虞秋秋一整个怀疑人生,一生要强的女人拒绝承认是自己的问题,转头瞪向褚晏。——“肯定是狗男人藏私了,我陪他来散心,他却跟我耍心眼儿?”——“真是岂有此理!”褚晏轻笑,转头瞥了一眼她的鱼桶。不是要给鱼钓个四世同堂吗,这怎么还没看见鱼影子?察觉到褚晏的视线,虞秋秋深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她一个眼刀杀了过去,咬牙切齿:“你确定你没作弊?”褚晏耸了耸肩:“鱼竿是一样的,鱼饵也是一样的,我拿什么作弊?”虞秋秋钓不到鱼,有没有可能是她盯太紧了,让鱼感觉到了有杀气?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鱼上虞秋秋的钩。虞秋秋站了起来,踢了踢褚晏坐着的竹凳。“换个位置。”——“我就不信了,一条鱼还能把我给难住?肯定是我坐的那个位置不好!”想到这儿,虞秋秋竟是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好啊,原来猫腻在这儿!”——“他的位置靠上游一些,鱼从前面过来,这可不就让他先给钓去了么,就是没上钩的,那鱼看见自己的同伴上了当,难道还不会警惕吗?”虞秋秋顿觉破了案,立马又催促了起来:“快点快点,换位置。”——“这回我定要一雪前耻!”褚晏失笑,便如她所愿起身同她换了个位置。然而,又是几刻钟过去了。眼瞧着褚晏的鱼桶里又多了两条鱼,虞秋秋还是颗粒无收。虞秋秋:“……”褚晏手虚握成拳,掩唇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这笑声,深深触痛了虞秋秋这会儿正敏感的神经,她的双眸微微眯了眯。
——“狗男人现在是在嘲笑我?”褚晏笑得肩膀轻颤,竟是越发地止不住了。虞秋秋气得摔了鱼竿。——“这没用的东西!”她站起来捞了捞两手的袖子,抬腿便准备踩着石块往溪中间去,非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不可。“你去哪?”褚晏连忙拽住了她。虞秋秋余光瞥见有鱼过来,没时间解释,甩开他的手,一个助跑,再一个弯腰,就精确无比地将游过来的大肥鱼给徒手抓了上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别说褚晏没反应过来,就是被虞秋秋抓上来的那条鱼本鱼,都似乎还是懵的,保持着舒展的体态,都忘记了挣扎。过了好一会儿,那鱼估计是缺氧了,这才死命地甩动起了尾巴来,然而——晚了!虞秋秋一掌将其拍晕,拎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到岸上,抬起精致的下巴,朝褚晏哼了一声。——“看见没,这个才叫实力!”褚晏莞尔失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笑颜很是清朗。虞秋秋看得竟是微微有些恍了神。她匆忙撇开视线。——“可恶,差点中了美男计!”之后,虞秋秋又大展雄风一连抓了好几条鱼。末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桶子,又看了看褚晏的,虽然都是满满一桶,但是……——“呵!我的鱼比他大!”虞秋秋嘴角翘起。褚晏没忍住刮了刮她的鼻尖。“手冷不冷?”他将虞秋秋的手合起搓了搓。见她玩得高兴,他一直都没打断她,这会儿手都冻红了。褚晏边搓边征询起了她的意见:“这鱼你想怎么吃?”虞秋秋挑眉:“你做?”褚晏:“嗯。”——“嗯?狗男人还会做菜?”“你会做什么?”虞秋秋问道。“烤鱼。”褚晏不假思索,除此之外,其他的他也可以试一下。烤鱼……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虞秋秋的神色忽然变得怪异了起来,双眸中写满了不信任。——“是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来着,狗男人好像也做了一回烤鱼,那卖相瞧着可不怎么样……”虞秋秋不是很想拿自己的胃去冒险。褚晏:“……”那次是因为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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