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薄唇紧闭,消极抵抗, 直到他透过车窗看见了陆府的大门——“停车!”那女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现在还没回府, 就已经追问得他无地自容了,待回了府,还不知道要被如何嘲笑。上一次这么丢脸还是被雷劈的那回,而这回……褚晏深吸了一口气,他还不如被雷给劈了,这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至暗时刻。那虞府今天是万万不能回的,他要离家出走!“停车!”褚晏再度出声。“吁——”外头的车夫勒住缰绳,还没待马车挺稳,褚晏便逃也似的下车扎进了旁边的陆府。虞秋秋倒也没有阻拦他,只是撑在车窗边,肩膀一耸一耸地笑了起来。——“落荒而逃了啊……”虞秋秋的笑声很是愉悦,狗男人有时候还挺好玩的。“小姐,姑爷这是——”车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要不要等褚晏出来有点拿不定主意。虞秋秋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摆了摆手吩咐道:“无事,不用管他,回府吧。”看褚晏那样子,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不会出来了。……陆府。陆行知听下人禀报说褚晏来了,便收剑入鞘,从演武场赶了回来。谁料,踏进门寻了半天,才在客房的床上找到了褚晏。“嚯!”这可真是稀奇,青天白日的,这人跑他这睡觉来了?陆行知走到床边,探身瞅了一眼,谁知,这一瞅褚晏却是直接翻了个身,背朝向他,竟是不乐意看见他似的。“嘿!”这就激起陆行知的好奇心了,他斜身靠在床边,用剑鞘戳了戳褚晏的后背,“你这什么情况啊?”褚晏沉默,不肯回答,此刻的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陆行知挑眉,顷刻间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这越沉默,说明什么?说明事越大啊!“你被虞家小姐扫地出门了?”不回答没关系,陆行知会自己猜。褚晏太阳穴突突跳了跳,但仍旧倔强地保持着沉默,懒得搭理他。可这落在陆行知眼里,却无异于就是默认,他惊讶不已,声音瞬间拔高:“不是,你真被赶出来了?为啥呀?”“……”褚晏拳头硬了,转头一个眼刀就杀了过去,恶狠狠:“你才被扫地出门了!我是自己不想回去!”陆行知被瞪得战术性后仰,不过——褚晏说他是自己不想回去?“嘶——”陆行知不怕死地再度追问:“你跟人吵架了?”褚晏将头转了回去,一脸灰败,继续自闭。就在陆行知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他闷闷道了句:“还不如是吵架了……”陆行知:“???”然后呢?陆行知竖起耳朵静待下文,然而,没有下文。陆行知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谁家好人说话说一半啊,这不存心吊人胃口么,为啥呀,他倒是说说为啥呀?“你跟我说说……”陆行知好奇心爆棚,拉了个凳子过来坐下,主动表示要做倾听者。然后,他就被某人暴起给轰了出去。陆行知:“……”“将军您怎么了?”随从从旁边路过,见自家将军一脸平静地抬头望天,看起来还有点怪超脱的,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句。“没什么。”陆行知收回视线,叹了口气,边走边感慨:“这离家出走的男人还真是不好惹。”随从:“哈?”
……四方馆。赫连云铮半坐在椅中闭目养神,前面站了一排的下属,却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大气都不敢出,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样。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赫连云铮的霉头,尤其……他们家殿下撬墙角没撬动,自己还折了一只手臂,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也没捞着。更别提,殿下的爱犬刚来京城就没了……诸般种种,殿下最近着实是有点流年不利。再加上……想到刚刚传回来的消息,众人瞬间头埋得更低了。只是,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都哑巴了?”赫连云铮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波澜,甚至还有几分漫不经心,但在场的都不是第一天在其身边做事了,多少还是有几分清楚他的脾性,这分明……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我们试探了好几次,但那七皇子每次不是视而不见就是不接茬,不肯与我们的人接触。”一属下见赫连云铮已处在暴怒的边缘,连忙开口,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小,完全起不到灭火的作用,旁边的几人见状不妙,也跟着帮腔描补了起来。“依属下看,那七皇子胆小如鼠,不像是有什么大志向的。”“是啊,据属下这些天的观察打听,那七皇子在朝中既不如其他几位皇子得势受宠,能力似乎也很平庸,没什么出挑的地方,这样的人,就是给他机会他估计也接不住,倒不如换个人选,更稳妥容易上钩些。”“哦?”赫连云铮掀眸看向那人,眸中似乎有些鼓励的意味,“那依你看,应该换谁呢?”属下受到了鼓舞,整个人为之一振,遂大胆开口:“依属下看,那三皇子就不错,虽然行事不羁还有些冲动,但正是这样的人,反倒更容易铤而走险,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抛出一个足够大诱饵钓住他——”“啪!”那下属还未说完,一个青瓷茶盏便砸了过来,打到其身上,而后落地摔了个粉碎。“蠢货!”赫连云铮脸色突变,一改先前的和煦,眸光都变得锐利了起来,他的目光从面前这一排人身上挨个扫了过去,刀削斧凿一般,似是在用眼刀将人凌迟。他讨厌愚蠢的人,而其中,又尤其最讨厌在他面前犯蠢还不自知的人。“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皇子,也配让本殿去费心拉拢?”赫连云峥眸中的厌烦毫不加掩饰。那三皇子空有野心却胸无城府,这样的人,除非是走了大运,否则绝无可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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