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如纸,就连一向灿灿的玄黑眼瞳,也不见平日的光彩灵动。他必须百般克制才能压抑住拥她人怀的强烈渴望。拾露闻声抬头,怔忡之间,少野的面容在眼前由模糊到鲜明。只见他长发凌乱、胡碴点点,眼窝下的阴影像是一夜辗转难眠遗留的痕迹,在在显示出他有多么在意忧虑。不要啊,这不是她想见到的,她不愿拖累他,更不愿成为他的沉重负担啊!“是我,我来带你回家了。”少野伸出厚实的掌心,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冰冷面颊。“已经没事了。”心中眷恋着他手心的温暖,理智却告诉她该退到天涯海角。拾露别过头,避开他的碰触。“少野,你走吧,不要再插手管我的事了,我只会给你慧来一堆麻烦。你快走吧。”“不许你这么说!”他蹙起眉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只要是你的事,不管再棘手、再麻烦,我都管定了。你听见了吗?我非管不可!”“难道你还不懂吗?”拾露流下眼泪,大声吼道。天哪!她好希望时光倒流,让所有一切重来,那么她宁愿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直到老死,也绝不逃跑,这样一来,爸爸就不会死,她也不会遇上少野,更不会因为爱上他而苦恼不已。“是我害死爸爸的!是我甩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我明明听见他在喊我,却没有停下来,我只是不停、不停的跑,如果我回头咱果当时我回头的话,也许他就不会死,可是我没有,我没有回头!一切都是我害的,我是个不样的人,只会带给你不幸,你快走,走得愈远愈好!”明明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她还是陷入强烈的自我苛责情绪中。看着她这副模样,少野再也忍不住了,他张开双臂,将她瘦弱的身躯圈进臂弯中。“我不走,就算你赶我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走。别再折磨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错,生死有命,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谁也没办法阻止或改变,你不该把错全揽到自己身上。”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为她分担忧伤、解除痛苦。她应该挣扎、应该躲开,偏偏又舍不下他的温柔拥抱。拾露难过地道;“我我从来不知道他有心脏病,我以为只要逃走,就能够从噩梦里醒过来。你知道吗?他不是一直这么坏的,他也曾经是个好爸爸,虽然他的话一向不多,但是我知道他疼我,也很爱我。可是妈妈离开以后,一切都变了,他每天喝酒,脾气变得很暴躁,我知道他是怕我也像妈妈一样丢下他逃走,所以才会把我关起来,我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要打我,他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我一叫,他就用胶带封住我的嘴,好可怕!
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像野兽一样,天哪!”她睁大了眼,双手用力抓紧他的前襟。“我希望他死掉,也许我潜意识里真的这么想,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不,你不是!”少野捧着她的脸,坚定地回答“听好了,没有人有权利责怪你,因为你没有错,错的是你的父母,就算他们生你、养你,也不能那样残忍的对待你,错不在你!”“错不在我?”恍恍惚惚地,拾露的问句虚弱又迟疑。真的不是她的错吗?一切的变故悲剧,难道不是肇因于地吗?“对,错不在你。就算没有你,同样的事还是会重演一遍,你的母亲选择一走了之来逃避,你的父亲用酗酒。责打你来发泄,是他们缺乏责任感和勇气担当,你没有义务一肩扛下他们酿下的错误,更和什么不祥、不幸扯不上关系,如果你真是个会给人带来不幸的人,那么你告诉我,”在她的柔细发丝上印下一吻后,少野低语地问道:“为什么当你在我身边时,我就有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觉得生命从此圆满了呢?”拾露哽咽相对。在泪光迷?髦?校≈20320;艚舻鼗赜担≈20320;勒庖簧?炎6ㄎ薹u牌br /gt;在少野的陪同协助下,拾露振作起精神为父亲打理身后事,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后,她选择将父亲的遗体火化。由于昔日亲戚多半因金钱借贷关系对拾露和她父亲避而远之,在无人可通知的情况下,葬礼只以最简单的方式举行。由寺庙返回诊所的路上,拾露望着车窗外,始终不发一语。“喵喵,我们到家了,下车吧。”停好车,见她仍呆坐在位子上,少野为她开了车门。拾露将眼神转向他,忽然开口“好奇怪,我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伤心、解脱,或者高兴,都没有。这里,”她抬头,一脸迷惘,小手指着自己的心口。“空空洞洞的,什么也感觉不到。”“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他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小心头。你累了,需要充分的睡眠,除此之外,不准你多想。”少野抱着拾露下了车后,行过诊所的回廊。“少野”“嗯?”“谢谢你。”她眉间淡淡的忧愁仍未散荆“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为葬礼代垫的钱,我会尽快想——”“嘘”将她安置在床上,少野以食指按上她的唇,又滑过她的粉色面颊,抚平她纠结的眉心。“我刚刚说了什么?不准多想!有事统统等到明天再说。快睡吧,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你睡着为止。”于是拾露乖乖地闭上眼,不再与他争辩。少野笑了,为她拉高棉被,傍着床沿随意而坐。“少野”才小憩一下,拾露又唤他,欲言又止的。“怎么啦?睡不着?”她摇摇头,睁开眼定定地注视着他。“吻我。”周遭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滞住了。少野一脸愕然,心儿毫无预警地怦然狂跳。“你说什么?”天哪!他忽然觉得自己活像十七、八岁情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