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只希望自己的话是对的。仇怀恩从车窗注视麦斯及安小璃从咖啡店里走出来,拳头不自觉地紧握。好难呵,要他眼睁睁地对自己的天使放手!她的气色红润,长发梳编成辫,已经开始穿宽松的裙裤,柔软的鹅黄色令她有一抹新生的成熟,而小璃从不曾对他露出如此轻快的笑容。“你的确很爱她,但是你没给她足够的自由。”麦斯的话又在他心底响起。“要她走就走、要她留就留,那是饲养宠物的方式。”真的是这样吗?但他所作所为都是为她好,不是吗?这些日子来,他只敢这样在远处凝视她,不断思考麦斯说的话。大哥大忽地响起,他不耐烦地接了起来。“怀恩。”张明扬是从公司打给他的。“龙阪崎一先生现在在这儿。”“打发他。”真烦,这种时刻和他讲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龙阪崎一的提议他并未接受,早八百年前就拒绝了。“但是”“跟他将事情一个字、一个字讲清楚,下次叫他别来了。”仇怀恩在咆哮中挂断电话。一百万美金的生意哪比得上小璃的一笑?不识相的家伙!龙阪崎一是带著一肚子怨怒步出大厦,手下汤野立即迎了上来。“时候到了!”汤野点头。敢得罪他?姓仇的真是不要命!想他龙阪家族从江户时代,在东京便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反而被一个小台湾瞧不起,这口气哪咽得下?上次汤野帮他查出了那年轻女孩的身分。“安小璃”这女孩听说七、八年前被仇怀恩收养,当年这个消息震撼了不少人,若说他会有什么真正在乎的事物,恐怕也只有她。真幸运,自己提早看出对方的弱点。孙子兵法上说:知己知披、百战百胜。至于安小璃怎会跑去和个不相干的野男人住,就不重要了。“准备一下,把那个女的带来。”“嘿,小妈妈,今天觉得怎么样?”拎著一袋食物的麦斯精神奕奕地回到家,却看见小璃坐在客厅中,鼻头及眼眶红红的,面纸丢得一茶几都是。“怎么了,妮可?”不会吧,早上出门时她还好好的。“好可怜”“谁?”麦斯满头雾水。安小璃指指电视。
麦斯总算懂了,拿起遥控器切掉电视画面。“我还要看。”安小璃出声抗议。“吃完饭再看,乖。”女人怀孕时,情绪失控或过于脆弱是常有的事,他早在医院中见怪不怪了。“你怎么没买酸辣汤回来?”她责备似的看他一眼。麦斯苦笑,妮可是从不喝这个玩意儿的,连在菜中加滴醋她都会皱眉头。如今却女人呀——安小璃知道自己才堂堂踏入怀孕初期,可是她老不停地照镜子,吃完饭后就量体重,她希望小孩会从她身上吸取丰富的营养,但是吃的时候又觉得吞下一口饭就长了一斤肉。天啊!她好害怕自己胖得不能看。“胖是正常,你不胖才令人担心呢!”麦斯告诉她,还顺手敲她一记。“你想够了没,小傻瓜?”这是一个宁静的晚上,安小璃正在清洗油渍渍的碗碟,麦斯则蜷缩在沙发上翻杂志。“叮咚!”她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从厨房探出头来。麦斯走到门边,将门扉掀开一条缝。“挂号信。”门外的声音响起。“麦斯欧克里先生的。”“谢谢。”他看看邮戳,是美国寄来的。有谁会寄信给他?他好奇地拆开信封看。安小璃端了一盘切好的苹果来到客厅,见他将信摊平在桌上,满脸苍白地瞪著它。“发生了什么事?”他将信递给她。看完时,她也是满脸讶异之色。“你他死了?”“嗯,他死了。”麦斯眼神空洞。就算麦斯口头上老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乔治欧克里,但她看得出其实不然;父子间天生的联系不是说断就断的。信,其实是一封讣文;乔治欧克里的讣文之外,还有一封简洁的信,是乔治之妻琳达寄来的,内容大致是要他马上赶回美国。“回去干么,难不成要安慰我?”他自嘲地笑笑。“不论怎么说,他总是你父亲,回去一趟是应该的。”“去他的,叫我回去不如叫我值一个月的大夜班。”他啐了一口。“随你了。”安小璃不再提。第二天吃早餐时,麦斯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说来麦斯此刻的处境的确挺尴尬痛苦的,也只能看他如何决定。“下午帮我去拿件蓝色西装回来。”中午麦斯挂通电话回来。“我明天要穿的。”扫地、烹煮、洗衣这些生活起居的工作单调又乏味,却能有效地平抚她恢复稳定的心情,她乐于做家事;帮麦斯做任何事。“三百元正。”肥胖的老板叼著根菸,小眼挤呀挤的。“今儿个怎么没和你先生出来?”“啊?呃他上班。”安小璃后知后觉,原来他以为她和麦斯是一对的。洗衣店门口驶来一辆轿车,几个男人下了车。不一会儿,一个穿著嫩绿色毛衣的女孩拿著装衣服的袋子打开店门,他们立刻尾随其后。就是她了!汤野眯眼看看她,又低头对照相片。安小璃无知无觉地漫步,不知身后的轿车刻意在跟踪。车子以著她的速度跟随,伺机而动。她弯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姐。”安小璃抱著满坏的东西回头,只见一个满头大汗、穿西装的男子。“我们要去这个地址,可是我们转来转去迷了路。”男子掏出一张名片,安小璃仔细地端详地址。“请问一下,这条路究竟怎么走?”安小璃看看路,再看看地址,好心地告诉他们。“你们的方向完全走反了。”“真的吗?”男子一脸错愕。“真的。”安小璃陪他走近车旁,准备伸手指点。黑色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里面伸出一只举著枪的手,对准了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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