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西域产骏马,天下皆知。其中又以天马为极品,莫说中原皇帝没有,就 连元烈这个乌孙王的马营里,也寻不着天马踪迹。三年多前,西域之大宛国将五色牝马放牧天山之外,令其与天山上的野生天马相配 ,果然产下了罕见的极品——汗血宝马。大宛国为表忠诚,特别进贡了一匹珍贵的汗血宝马予乌孙王。元烈知悉,大喜若狂,这一日清早便领着华珍与一干朝臣来到马营,教众人见识这 举世罕见的马中极品。汗血宝马通体赤红,传说可日行千里,之所以称其为汗血,乃因其流汗之时,汗水 顺着肩胛而下,落在地上滴滴赤红如血,因此称之为汗血宝马。元烈瞧着这野性未驯的年轻骏马,不由得升起了亲自驯服之意。“王妃为此驹起个名吧!”元烈瞧住华珍,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华珍不由得感染了他的喜悦,侧头沉思片刻,回道:“王上认为‘绛风’如何?”元烈反覆念了几次,笑道:“好名!深红色的风,我很喜欢。”华珍迎着他的眼,头一遭朝他柔柔一笑。元烈的心为她这一抹初绽的笑而失神起来,像是心头吹起了一阵温暖的风。蓦地,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吻上了她丰润的唇瓣。当他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后,华珍一张俏颜已由头红至耳根。他恣肆的热情时时令她失措,更逐渐升起另一番有别于以往的感受她始终不愿 深究的感受。“我决定将这匹马赠予你!”元烈开口。华珍微微一怔。“汗血宝马极为珍贵,王上毋需——”元烈摇摇头,以不赞同的语气打断她的话。“在我眼底,你比它还珍贵。”熠熠绿眸闪著有别以往的深情。华珍的心震了震,半垂下眼,轻轻回道:“多谢王上。”翕动的羽睫之下,藏着不 欲人知的情意。除却清白之外,她仅剩下这一颗心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英俊而不驯的男人,是否 可以珍惜她这颗易碎的心,直到永久?没有人知道。元烈与华珍亲密的情景落在一旁的呼兰眼底,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同样的和亲,他却偏宠那中原女人!呼兰真不明白那个瘦巴巴的女人有什么地方比她好,她真的十分不甘心!“既然王上赠此马予珍妃,想必是要由珍妃亲自驯服这匹马,是吧!”呼兰立于一 旁,恶意地开口。驯马是一件十分不易之事,她自小在西域长大,驯马难不倒她,但对这个生在中土 的娇贵女子而言,却是一件困难而危险的愚行。元烈闻言,不由得拧起眉。“你这是存心刁难吗?”绿眸凌厉地射向呼兰。“呼兰不敢!只是在此地,拥有马匹之人一向是亲自驯马,难道不是?”呼兰停了 停,眸中闪过一抹狡猾。“莫非王上认为珍妃根本办不到?”此话一出,众人眸光皆落向华珍。没有人反驳呼兰的话。元烈正待驳斥,华珍却轻轻地开了口:“王上,华珍愿一试。”声音不大,却足够 教周遭之人听清楚。“不行,你驭马时日未久,此举过于危险,我不许!”元烈坚拒。华珍一双盈水秋波浮上倔强的光芒。“莫非王上要教众人小看了中原女子?”她以汉语说道。元烈盯住她,好脾性地回道:“对不懂马性之人来说,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华珍可以由此刻开始学。”她停了一下,接口又道:“除非王上真的认为华珍无 用至极,根本不愿教导我驯马术。”她仰起脸,无惧地迎视他的眸光。两人对峙着。半晌,元烈终于开口:“来人,备马鞭!”小厮哈泰尔立即奉上驯马用的皮鞭。元烈拿起鞭子来到华珍面前“现下后悔还来得及。”华珍想也不想,伸手接过皮鞭“开始吧!”她丢下话后,率先走进围栏。元烈紧跟其后。如今,他开始有些后悔将这匹未驯之马赠予她。开头的时候,驯马人必须在马颈上套下绳索,牵着马匹绕场奔走。华珍依言而行,一手拉着绳索一端,另一手挥动皮鞭,策动马匹不断地绕着围场边 奔走。“做得不错!”元烈鼓励地开口,眸中流露毫不掩饰的赞许。华珍浅浅一笑,持续着手边的动作。呼兰瞧在眼底,暗暗懊恼。正当华珍专注在手上的动作时,汗血宝马却不愿乖乖地驯服,它长嘶一声,挣扎地 直立而起,欲挣脱华珍手上的绳索。在这危急的一刻,华珍闪身,然而却没有幸免,仍教马匹给踢飞了原地。直到事后回想,元烈仍无法完全形容当时的那一瞬,自己是怎番的心境。一切像是突然无声般,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华珍!”这一声破碎的嘶吼,打破了致命的死寂。元烈冲向华珍。图伦立即上前扯住马颈上的绳索,避免它在惊吓中继续伤人。察觉华珍气息尚存,元烈立即伸手横抱起她,急速离开了马营。在惊愕忧急的群臣之中,只有呼兰脸上是一片漠然。渐渐地,她透出一抹隐隐约约的笑,随着众人离开马营。由于内伤不轻,华珍整整昏迷了七日。这段期间,元烈亲自照顾,寸步不离。如玉曾多次请求照料华珍,总被元烈所拒。然而,这却让如玉更加感动。她原以为王上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不料,他对公主竟深情如斯。公主若得知,一定会很欢喜的,她知道其实公主并不若表面上冷情,之所以逃营而 去,是对一切绝望了吧!现下,如玉只希望公主能尽快醒来,能知道王上对她的情意。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华珍在第十日夜里终于睁开了眼。此时夜正深,营帐中仅燃着一盏油灯。元烈倦极而眠,伏在华珍身边沉睡着。透过昏暗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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