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碧高傲地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在老鸨面前晃了晃:“爷有的是钱,方才外头不是有个揽客的小倌儿,叫珠碧是罢?我要他。”老鸨欢天喜地地收下那两张银票:“爷您真有眼光!珠碧是我们小南馆的红牌哩!您二位且稍坐片刻!我这就叫他下来。”老鸨将他们引到堂正中最大的桌上坐着,欢天喜地地跑上二楼喊人去了。珠碧本尊叫住老鸨,哼笑:“且慢,你们这儿,该不会还有个红牌叫锦画罢?”那老鸨一拍手,接着又跺脚,尖细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天花板:“哎哟!爷您行家啊!”“咱家锦画那个舞跳的呀,啧~不过咱们锦画卖艺不卖身,爷您想要他陪着吃酒聊天的话,奴家一并帮您喊下来?”珠碧本尊笑:“喊下来,我倒要看看这两位有甚么本事。”真珠碧逛青楼,遇到了假珠碧。这一出戏多么精彩?精彩到连灵鹫帝君都想看了。那假的珠碧与锦画虽然冒牌,但出场费还不低哩,大堂中诸嫖客平日里也难得见到,这回齐刷刷地盯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就见那“珠碧”与“锦画”一前一后走下来了。前头的“珠碧”披一身红衣,灵鹫看看他,再看看身边的本尊,唉,差得太远了。他那略显做作的走姿与刻意演出来的风情,都不及真珠碧半分。珠碧本尊看着他后头的“锦画”,更是有些想笑,好歹憋住了。真锦画有一半的波斯血脉,皮肤是黑的,双瞳是蓝色的。样貌也与汉人不同,虽然那副性格讨人厌,但论长相确实是极美的,这一点珠碧承认。毕竟能与自己一同称为荆都双绝,若不承认他的本事,岂不把自己也给踩了一脚?而眼前这个“锦画”,那面孔完完全全就是个汉人,没有水蓝色的双眸,为了假冒锦画的肤色,应该是硬生生晒出来的。那“珠碧”“锦画”走到二位贵客面前行了个礼,珠碧本尊好整以暇地摸上“珠碧”的胳膊,心想:粗糙,不够滑。又摸上他屁股狠狠一捏,惹得“珠碧”一声不怎么婉媚的娇嗔:“爷您好坏啊!”珠碧本尊但笑不语,又对“锦画”道:“听说你舞跳得不错,胡旋舞会么?来一段。”胡旋舞极难,需要舞者以极快的速度原地旋转。有道是:弦歌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当初锦画胡旋舞一出,荆都城万人空巷漫天飘满银票的场景,珠碧如今亦历历在目。那“锦画”果然有些露怯:“爷,奴不会跳胡旋舞……”
老鸨在一旁,见贵客似乎不太满意,遂赔笑道:“不会没关系,爷您想看,我们锦画可以学的——您下回来保准能跳给您看!”学?也得学得会啊。珠碧道:“罢了,不要为难人家。”老鸨赔笑着附和道:“对对对,爷您说得对。”老鸨暗地猛捏一把“珠碧”“锦画”的屁股,低声骂:“还不上前伺候着!”“珠碧”“锦画”浑身激灵,互相使了使眼神,便扭着腰肢走上去,一人依偎一个。不知是不是珠碧这个名字天生就与灵鹫有瓜葛,假珠碧绕过真珠碧,要去依偎在灵鹫身边,捏着嗓子撒娇:“爷,让奴家来伺候您……”灵鹫岂会让他碰到?一个真珠碧已经够他头疼了,再来一个假的还得了?当下侧身教他扑了个空。“珠碧”眸中满含失落,不死心地又依偎过来,毫无意外地又扑空了。“珠碧”委屈:“爷这是甚么意思?是要与奴家玩甚么游戏么?”真珠碧抱着假锦画坐在他对面,一顿上下其手,笑道:“许是你魅力不够大,要不换个法子试试?”灵鹫无奈地一边躲一边道:“珠碧,不要胡闹。”满堂嫖客与妓子齐刷刷地看着呢,这也太尴尬了。灵鹫帝君心中哀叹,他又开始想念自己的澹渊玄境了。真珠碧不理他,而假珠碧以为恩客再说他,要和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呢,遂解开身上穿着的红纱衣,坐在矮几上露出个楚楚可怜的表情,泫然欲泣:“爷在说甚么呀,明明是爷在胡闹……来都来了,您就不要耍着奴家玩了……”好歹是个红牌,大庭广众之下却连一个恩客的身子都近不得,这也太丢脸了。堂中已经有人在嘲笑他了:“这就是红牌啊哈哈哈!人怕是看不上你哩!”“别费劲了,要不换一个罢哈哈哈!”那“珠碧”的脸色像吞了只苍蝇似的难看,咬着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心底怨恨这恩客不给面子,但连他的身都近不得,自己又能有甚么办法?真珠碧抱着假锦画在一旁作壁上观,憋笑憋得肩背都微微抖了。他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解开假锦画的衣服,在其敏感部位到处点火,又掐又拍,手劲极大,心里把这人当成真锦画欺负,听得他一声声谄媚的呻吟,心里大为舒坦,欺负得十分开心。毕竟真锦画可不会让他这样玩弄。只会扬着高傲的脖颈子,日日与他唇枪舌剑,互损互讽。那站着的“珠碧”已经快要哭了,心里十分气馁,想了半天想出个法子,于是起身端起酒壶斟了一杯酒递给灵鹫,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爷不愿碰我,酒总愿意喝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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