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目光,自嘲地一阵苦笑:“好多真心想做的事,只有喝醉了才敢。”
千秋一呆。
好多年前,他第一次亲吻她,也是借着威士忌的酒劲。
他那时不像今天这样,吻得这么不管不顾;那一吻充满了试探,极其温柔,极其小心翼翼,最激烈的也只是咬住她的下唇,咬得很轻,很有分寸,就像小猫小狗表达亲昵。
她那时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做是想要什么。
他说:“想要你。”本该醉了的眼睛,在那一刻亮得惊人。
那一年,葵斗二十一岁。
此后的人生,千秋对这段年纪的男人着了迷,像个难解的魔咒。
有时候,她会长时间地盯着他们,想在一双双不同的眼睛里,找到让她熟悉的那一瞬惊人的亮光。
烟灰缸里的烟头满到要漫出来,长桌上全是喝空的小酒瓶——香槟、伏特加、白兰地,还有葵斗最常喝的苏格兰威士忌。
浓重的烟酒味,熏得千秋皱紧眉头,把通风系统调到最强一档。
“你就算不想订婚,也不用采取这种自杀式反抗吧。”千秋俯身收拾空瓶,清出一块g净地方。
葵斗不答话,往角落里的沙发上一坐,0出打火机点烟。
千秋踩着高跟鞋,三步并两步,一把扯下他刚点着的香烟。
红se万宝路。
“别ch0u了!”她瞪着他,没好气地说,“你到底中什么邪了?快说话。”
到底中什么邪了?
不久前,他才这样质问过她。因为她对竹泽的迷恋,似乎超过了他可以忍受的限度。
现在千秋成了问话的一方,突然的倒转让她感到有点可笑。
也许他们两个都在正确而无聊的轨道上,毫无偏差地行进了太久,终于到了某个瞬间,同时感受到脱轨的必要。
“是我妈。”葵斗r0u着太yanx,声音沙哑而疲惫,“她出事了。”
千秋心里一咯噔。
“夫人不是出国探亲了吗?”她一直把葵斗的母亲叫做夫人,对方也只能接受这样被她称呼。
“她是去国外确诊的。”葵斗把脸埋进双手间,“上个月她就被诊断出认知障碍,但她一直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爸爸也不想相信,联系了美国的医生,送她出国检查一次。”
“认知障碍?”千秋对这个病症很陌生。
“阿尔兹海默症的早期阶段。”葵斗解释道,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这个名词,她就熟悉多了。
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可是……可是夫人还很年轻啊……”千秋震惊道。
白石夫人才五十多岁,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甚至只有四十出头。
“他们说,这叫‘早发x阿尔兹海默症’,是b较特殊的一种,”葵斗顿了顿,艰难地说出下半句,“具有较强的遗传x。”
“遗传x”这三个字,好像一下点燃了pa0弹的引线,千秋觉得脑子“轰”地一声,炸得她一阵耳鸣。
她看见葵斗的嘴唇在动,却只能听到耳边的“嗡嗡”声,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多差劲的人啊……”她听到这个不完整的句子,看到他的眼光落在她脸上,然后皱起一对浓密的剑眉,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她。
不知为什么,他喝了很多酒,步伐却好像还是很稳当。
“没事吧?”葵斗停在她面前,一手0上她的脸颊,“怎么哭起来了?”
他这样一说,千秋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凉。
“不可能的……”她喃喃地说着,“你不可能有事……”
她不是为了白石夫人哭的,想也知道,她是为了葵斗。
葵斗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母亲刚被确诊,做儿子的却有空担心自己,我是多差劲的人啊……”
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好像知道她没听清,又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千秋觉得,她才是那个差劲的人。
有患病风险的明明是葵斗,她却还要他来安慰自己。
她想对他说点什么,不要担心,机率不是必然,一切都会好的……
但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趴在他x口,呜呜地哭起来。
上一次她这样哭,是在十年以前,桃子去世的时候。
也是偎在他x前,哭sh了他的衬衫。
葵斗也是这样抱住她,轻轻摩挲她的头发,一下一下,什么也不说。
但他那种安静的温柔,却又像把什么都说了。
哭吧,不要紧的。把你的眼泪全都给我。
等她终于平复下来,才想起来追问一句:“夫人还好吗?”
葵斗在她头顶r0u了一把,淡淡地笑了,好像在说,你不用假装关心。
“那边叫我去接她回国,顺便做一个基因筛查。”他答道。
千秋点点头:“有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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