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臣说:“我让我哥回去找找,我家搬过好几次,不一定保留着……”霍斯臣马上掏出手机,给远在重洋之外的兄长传讯息,那边答应有空找找照片。张宇文还在回忆更多细节,但另一边已经引发了混乱,一只鹿正叼着常锦星的相机拉扯,郑维泽正在求救,眼看象峡的猴子事件就要重演,张宇文与霍斯臣火速过去帮忙,用鹿饼把这群鹿大爷们引开。小棋却玩得很开心,她在严峻的怀抱里,在一处阳光下,摸着安静温顺的小鹿。常锦星拍了不少照片,大家于是再次动身,前往不远处的寺庙里作新年祈福,午后一点,人已经少了许多,大殿内有许愿用的纸笺,各人捐过香油钱,拿到了纸笺,在柜桌前写好,前去系在庙外的树下。“你求什么?” 霍斯臣突然问。“这个不能互相看的。” 张宇文说。“但是系上去后,还是会被看见。” 霍斯臣一本正经地说:“你的愿望与我有关吗?”张宇文只得给霍斯臣看,说:“我帮你求了个事业。”霍斯臣突然愣住了,说:“你怎么知道?”“知道什么?” 张宇文反问道:“我看看你的?”张宇文想拿霍斯臣的许愿笺,霍斯臣却不给他,问:“昨晚喝醉酒,我说了什么吗?”张宇文:“没有啊,但希望你事业顺利,不是很正常吗? 快交出来,我看看你的……”霍斯臣:“……”“你肯定是给自己求的……”霍斯臣的笺被张宇文抢走了,张宇文只是看了眼,便还给他了,眼里带着笑意。“我也帮你求了。” 霍斯臣答道。他的笺是“希望张宇文有好姻缘”,张宇文心想,这是什么逻辑,但勉强也可以说通。他们挂上许愿笺时,张宇文按捺不住好奇心,看了眼室友们五颜六色的笺──粉色的是姻缘,黄色的是健康、蓝色的是事业、金色的则是财运……严峻的笺是黄色的,上面写着:希望我爱的人都身体健康。陈宏的是事业愿:希望来年更上一层楼。常锦星的则是:新年发财,暴富!郑维泽挂上去的笺写着:希望我们大家永远在一起,开开心心。看到郑维泽的新年愿望时,所有人都沉默了,除此之外,还有点莫名的羞愧。
“今天我请大家吃午饭。” 郑维泽笑道。“好啊。” 在这有点尴尬的气氛里,常锦星最先响应,郑维泽请吃了寺庙外商店街的披萨,午后便各自散开,前去逛街,常锦星脖子上挂着相机,看来与郑维泽的关系又修复了,郑维泽不停地让他给自己拍照,其他人便没有过去打扰。严峻与陈宏走在一起,小棋午后又睡着了,张宇文选了个公园附近暖和的草地,实在困难得不行,让霍斯臣坐好,枕在他腿上倒头就睡。“你昨晚上是不是没睡?” 霍斯臣问。“你事业有什么问题吗?” 张宇文不答,反问道,他用外套蒙着脸,遮挡了冬日的暖阳。霍斯臣想了想,答道:“我准备换一份工作,和现在的合伙人做不下去了。”“合伙关系就像夫妻。” 张宇文说:“在漫长的时间里,人都会变。”霍斯臣:“这个比喻很恰当,果然是作家。”张宇文没有回答,他在等待霍斯臣朝自己交代更多,如果他们真想走到一起,这种程度的互相了解是必要的──他决定自己有一天也会朝霍斯臣交代他的真实身家财产,但不是现在。他能感觉到,霍斯臣的自尊心很强,平时虽然表现得不太明显,但他的自信有一大部分来源于他的职位、财产,以及对社会的阅历。 所以张宇文反复提醒自己,要千万小心,不要打击到他的自尊心。片刻后,霍斯臣又说:“但想到还有不少花钱的地方,就很难下决定。”“你生活也不奢靡。” 张宇文笑着说:“还是说有别的人在帮你花钱?”霍斯臣马上澄清道:“房贷总是要还的,我还希望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张宇文听到这话时,多少还是有点感动,从这句话里,他清楚霍斯臣动了真情,因为曾经张宇文也这么朝前任说过。男生的爱大抵是务实的。 主要体现为对未来的长期考量,包括如何让爱人过得更好,组建什么样的家庭,保证两个人在一起,不再让对方吃苦。“我花不了多少钱。” 张宇文说。“你奉行简约又朴素的生活。” 霍斯臣自然而然地转了话头:“你的精神世界既强大又丰富,不过我还是希望…… 总之,我正在考虑。”“考虑跳槽吗?” 张宇文问。“是的。” 霍斯臣道:“我不想说合伙人的坏话,毕竟我们认识很多年,再怎么样的一片狼藉,也是我当初自己选的,否定这些没有多大意义,我现在只想与他和平拆伙。”张宇文发现霍斯臣的许多想法,确实与他是一致的,他们的价值观很像。“如果实在很烦的话。” 张宇文说:“放弃股份也没什么,你们公司上市了吗?”“没有。” 霍斯臣答道:“我最近也在想放弃的问题。”张宇文:“股份估值多少?”霍斯臣:“近两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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