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安静地看着张宇文,像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出口。“现在有两万了。”严峻说道。“哦——”张宇文惊讶地说:“好多啊!”两万的薪水,确实算得上不菲收入,虽不及霍斯臣这种金领,也算是个殷实的中产。严峻笑道:“你要涨我房租吗?”张宇文也笑了起来,关上电脑,认真地端详严峻,他本想打趣下严峻,让他交点保姆费,毕竟他们经常充当小棋的保姆。但他转念一想,说:“你必须保证陪伴小棋的时间,我知道这样很难。 你要学会协调家庭和工作。”“我知道。”严峻说:“只是这几天,我保证还是与从前一样不加班。”张宇文点了点头。严峻想了想,又说:“我想在江东买一套房子。”“哦……”张宇文说:“头期款也许会挺重?”严峻说:“写在小棋的名下,用我兄嫂的保险金来付头期款。”张宇文本来想的是也许他可以借给严峻一点钱,但严峻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个新年之后,他有那么一丝念头,想追求张宇文。原本他对他觉得毫无希望,霍斯臣才是他的良配,新年后的升职与加薪却给了他一点鼓舞与勇气,虽然感情对他而言仍显得很遥不可及,至少新的境遇,将他往前推了一步。学生时代练习跳高的往事仍然历历在目,那根杆看似不可逾越,严峻却总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后背翻身,鱼跃落地来挑战它,栏杆不断地升高,最终到了他望而却步的程度。他远远地看着杆,心想也许有些事,看上去很难,到了放下一切义无反顾地冲过去后,会发现自己勉勉强强,依然办得到,竭尽全力,也许够得着。在他的人生畅想里,他想在江东买一套房,正式在这个举目无亲的环境里安家。 他想追求张宇文,把薪水都交给他,让他管理自己的生活——既管理他严峻的身体,也管理他的灵魂,管理他的所有,全部,整个人生。“我可以帮你问问。”张宇文说:“我有朋友认识卖楼的,但我不建议你现在买房,也许过段时间,房价会跌。”“嗯。”严峻认真地考虑着张宇文的建议:“你觉得现在最好别买是吗?”“对。”张宇文说:“负担也有点重,或者你可以等小棋念幼稚园,或者进入小学后再确定?也方便选个入学的好地段。”严峻明白了,便认真点头。“你和霍斯臣怎么样了?”严峻说。
“就那样。”张宇文说,继而笑道:“你想听具体关于什么?”严峻的直觉告诉他,张宇文还没有正式与霍斯臣在一起,否则不会是看上去的模样。 从温泉酒店回来后,霍斯臣就在忙他公司的事,张宇文没有问他是否跳槽的决定,毕竟有些人怒火十足,最后还是收拾心情不得不又继续上班……他们保持着一周见两次面并一起吃晚饭的频率,但这周因为霍斯臣很忙,见面就取消了,日常在网络上的聊天却很频繁。“你们确定关系了吗?”严峻问。“算确定了吧?”张宇文想了想,说:“嗯,确定了,我也不知道到哪一步,我们都觉得对方可以试试。”严峻说:“所以正在试?”张宇文笑着避开严峻的目光,他没有急迫地要求与霍斯臣见面,他体谅他的工作,因为数年前,张宇文所扮演的就是霍斯臣的这个角色,在事业上升期里确实经常身不由己,男人女人都一样。而且分开之后,张宇文发现也还好,或者说……严峻道出了真相:“你也没那么喜欢他。”张宇文没有回答。“还是挺喜欢的。”张宇文说,同时他明白严峻的另一句没说出口的话:“他也没那么喜欢你”。“喜欢一个人,会时时刻刻想见面。”严峻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张宇文:“那是十八九岁的爱情,你都二十七岁了,你会这样吗?”“会啊。”严峻笑着看张宇文。这段谈话被下楼的常锦星打断了。“宇文…… 宇文!”常锦星匆匆下来,注意到张宇文与严峻在聊天,表情有点复杂,严峻却示意常锦星坐,自己起身回房洗澡,去陪伴小棋了。他丝毫不介意张宇文与霍斯臣的“试试”,直觉告诉他,张宇文与霍斯臣很大概率走不到一起去,一来他们的经济条件有点悬殊,不像一个世界的人;二来他觉得张宇文只是寂寞了,而霍斯臣不真诚,或者说,不那么真诚,他们很快会因为这个而分道扬镳。他对霍斯臣有点吃醋,却没有阴暗的念头,这种想法很复杂,仿佛他把自己的另一面投射到了霍斯臣的身上,霍斯臣像另一个他自己——一个事业成功的严峻。 如果他拥有霍斯臣的条件,又真诚地追求张宇文,张宇文一定会接受的,就像接受霍斯臣那样……“你给我介绍工作了吗?”常锦星茫然地问。“有吗?”张宇文也是一脸茫然,说:“你确实让我…… 哦对啊!是的!我找了一个朋友……”常锦星:“刚刚有人打电话来,让我明天去剧组报导,我还以为是骗子!”张宇文总算想起来了,新年前是他亲口拜托导演小弟给常锦星找个工作,没想到过了几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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