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忠又叫住她,指了指手:“擦些药。”“是。”衡月应道。那手心的伤也不深,等她走回住处时便已经止了血。青寻给她留了午饭,还在炭盆上温着,但衡月实在没有力气去吃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倒在床上,眼睛一闭便陷入了梦中……但心中揣着事儿,衡月只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自己醒来了。还没有人来叫她去当值,衡月抓紧时间收拾了一下自己,连忙给手心上药包扎,又吃了半个馒头。但还是无人来叫她。衡月不由有些惴惴,看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时间应也已经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她到紫宸殿殿外再等一会儿也好。毕竟皇上昨日说要她今天当值一整日,还带了她去早朝,明显就是要说到做到的模样。衡月左右思量,到底还是动身往前殿去了。只是没想到,紫宸殿殿门竟开着,外面也无人守着。衡月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走了进去,轻轻唤了一声“皇上?”,却无人回应。她犹豫着是不是关上殿门,先等在外面,却听到内殿似乎有些动静。是廖忠的声音?衡月心中微定,想着或许是皇上才起身。她回身关好门,准备走进去和廖忠一起伺候楚今安午歇起来,结果隔着蹭蹭幔帐,衡月便听到楚今安微冷的声音:“那想法子,让愉妃私通。”衡月心中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忘了手上还抓着帐幔,这般随着她的动作一拉,虽然没声音,忽然晃动的帐幔还是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楚今安顿了一下,冷声呵斥:“是谁?”廖忠已经匆匆走了出来,见到衡月就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在这里?”“奴婢……奴婢来伺候皇上……”衡月有些手足无措,“奴婢见殿门开着,便直接进来了,皇上……奴婢不知道皇上在和廖公公商量事情……”“滚进来!”楚今安怒道。衡月求助地看了眼廖忠,廖忠也实在无奈——怎么就被她听到最重要的那句?“廖忠!”楚今安又吼道。廖忠只能引着衡月往里走,忍不住又叹一口气。衡月战战巍巍的走进去,二话不说便跪在楚今安面前:“奴婢……奴婢想来伺候皇上起身……”“衡月,你可知无诏擅闯朕的寝殿,是什么罪责?”楚今安说着,手中拿着一把玉如意,沉沉压在衡月肩颈处。冰凉的触感传来,衡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下意识问道:“是……什么罪责?”“斩首示众。”楚今安薄唇轻启,吐出毫无感情的四个字。
同时他手中玉如意往下一压,吓得衡月直接就着这股力道,委顿在了地上:“皇上……”反应过来之后,她连忙跪好了求饶:“皇上,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求皇上饶恕奴婢这一回吧!”楚今安没有说话,只沉沉看着她。衡月心惊肉跳,努力解释:“奴婢,奴婢只是想来伺候皇上起身……奴婢不是、不知……”“你听到了什么?”楚今安打断她的话,直接问道。 “皇上……要杀了奴婢吗?”这话问完,楚今安便见衡月硬生生打了个哆嗦。想起帐幔晃动之前自己刚说过的那句话,楚今安面色更黑。感觉到那放在自己颈边的玉如意似乎更沉了几分,衡月不敢隐瞒,眼睛一闭便道:“奴婢……奴婢听到皇上在说,让愉妃……私通……”伴随着廖忠一声倒吸的冷气,这一片空间中的气氛彻底凝固下来。衡月动也不敢动,只觉得颈边玉如意散发的冷气几乎要将人冻僵了去。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又想求饶,又不敢。但,但今日这实在是无妄之灾呀!衡月不想死,她也不能死!眼看着便是宫女能见家人的日子,她、她绝对不能死!凭着一股勇气,衡月抬头,直直对上楚今安的眼睛。楚今安向来情绪极淡,此时便是垂眸看着她,似乎也并无什么生气的意思。他甚至还慢慢开口问道:“你应知,在这宫中,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会是什么下场?”衡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看楚今安时,实在怕得厉害。她怯怯的,却又勇敢地颤声开口:“皇上……要杀了奴婢吗?”楚今安一时没答,衡月咬了咬唇,再看了一眼廖忠,眼泪已经摇摇欲坠,却还在努力坚持着:“奴婢……奴婢……”她不想死!她不能死!楚今安慢条斯理开口:“你如何?一个宫女而已,难道还能帮朕?”衡月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开口说出的却是:“奴婢愿意帮皇上!”“朕需要你帮?”楚今安开口,只手上依旧没什么动作。那玉如意便是真切做出要割喉的动作,却因为那钝而滑的触感,并不如何可怕。衡月心中打着鼓,却也慢慢生出一些勇气来。她尽量让自己不要闪避,真诚地看着楚今安:“皇上与廖公公自然是足智多谋的,但……但有些事情,或许需要一个女子来完成呢?”“奴婢今日机缘巧合听到皇上的话,或许便是老天给的机会,让奴婢来帮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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