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廊下走过一个拐角,衡月抬眸瞧见紫宸殿的殿门,只是还未走近,便见一个陌生的宫女从门内走了出来。她瞧着也就和衡月差不多的年纪,标准的瓜子脸上满是红晕,眸光含羞,笑意盈盈,显然心情好得很。而瞧她身上的衣服,衡月便知,这便是云萍了。那边云萍也瞧见她,走过来打了个招呼:“我是从慈宁宫调过来的宫女,名叫云萍,见过姑娘。”衡月也低头行礼:“衡月。”这个名字一出,衡月清楚的感受到云萍那边顿了一下。很显然,云萍……知道她是谁。果然,再开口时,云萍的语调便冷了许多:“哦,原是衡月姑娘,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怕不是什么好名。衡月没再说什么,绕过她准备进殿去伺候,却又被云萍叫住。衡月回头,便见云萍吊着眼睛,从上至下打量她几遍,又冷笑一声:“不过如此。”无心与她争辩,衡月微微低头,离开了云萍的视线。只是才进紫宸殿,她便敏锐地察觉到殿内气氛不对。楚今安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里看书,但衡月就是觉得,他心情很是不好。与昨日那悠闲的状态完全不同,虽然今日依旧没有政事,但楚今安只沉默地坐在那里看书,却半晌不翻一页。衡月不必想也知晓,对于楚今安来说,云萍伺候在御前,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殿中一时寂静,半晌,书脊扣在桌面上的轻轻的“咔哒”声响起。衡月被吓一跳,回过神来才看到楚今安已经站起身。他依旧是眉目沉沉的模样,片刻后才唤了一声“廖忠”。廖忠应声回头,衡月瞧见楚今安做了个手势,片刻后,除了廖忠之外的所有宫人都被赶出了紫宸殿。“你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廖忠大约也来不及去寻旁人了,干脆叮嘱衡月道。这般吩咐,衡月却是觉得很开心——似乎她与旁人不同,而且被楚今安信任一般。衡月便这般尽职尽责地站在殿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她自然也没去偷听殿中的动静,并不知道楚今安与廖忠说了什么,只在最后时听到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楚今安应是蕴着怒气的,那砸碎瓷器的声音听着极大,毫无防备的衡月被吓一跳,却又很快回过神来,担心地盯着殿门。“怎么了?皇上怎么生气了?”云萍大约听到声音,这会儿快步走过来就开始质问衡月,“你是怎么伺候皇上的?站在外面?”
“姑姑还请留步。”衡月抬手拦住她,“皇上吩咐过,谁也不许进去。”“皇上令你守门?”云萍瞪大眼睛。衡月点点头,云萍的表情一秒钟转为嫉恨,她不悦地呸了一声,又斜一眼衡月:“凭什么!”这有什么凭什么的?衡月没理她,只继续自己的工作,老老实实站在门口,任谁靠近了就温和的劝对方离开。云萍不甘心的站在另一边,便是没有楚今安的吩咐,她也当自己是守门的,抢着衡月劝人离开。她这般,衡月也没争抢,只随她去了,反正殿内也再没任何声音传来,也不怕被云萍听到什么。不大会儿,紫宸殿的门被打开,廖忠走出来。他眉头皱得死紧,出门只看向衡月的位置:“皇上心情不好,你去陪一陪。”衡月还没来得及应答,站在另一边的云萍马上急急道:“皇上怎么了?我去陪他!”廖忠这才看到还她还在,先是一惊,再看她真的要往殿里进才连忙去拦:“诶,云萍姑娘,云萍姑娘……不是说好你今天先休息的吗?”“皇上心情不好,我怎么能休息得了!”云萍叹气,不管不顾就要推开廖忠进去。廖忠真是无奈了。他一边喊了个宫女来拉住云萍,一边对着衡月使眼色。衡月虽然不知为什么楚今安心情不好要自己去陪,却还是依言进了殿中。云萍似乎有些不满地喊叫了一声什么,衡月并未听清,只知道自己才进门就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楚今安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的轻颤,一边抱着衡月,一边低声哄着她:“忍一忍。”忍什么?衡月一时还不知道,但下一瞬,她直接被人按在冰凉的桌面上……“皇上!”衡月大惊!门外云萍与廖忠争执的声音还在继续,只一门之隔,衡月被楚今安死死捂住嘴,猛地贯穿!疼痛袭来,衡月猝然瞪大眼睛,眼泪无意识的滑落……殿门外的云萍还不肯走,廖忠却实在知道楚今安这会儿的状态,很是担心她听到什么。但越担心什么便越来什么,廖忠听到女子压抑的泣音和似乎桌椅碰撞的声音,不由额头冒汗。他连连咳嗽,最后只能走怀柔政策,拉了云萍到一旁,好声好气地劝道:“云萍姑娘何必这般自降身段,您与旁人自是不同的。”“可是……”“皇上心疼云萍姑娘,让您这几日先适应一下,您又何必拂了皇上的好意呢?”廖忠直接打乱了云萍的思路,说得云萍心花怒放,不由又往殿中多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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