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胜和廖忠跟在身后,好不容易才赶上。楚今安已经站在院门前,对着那扇门,也不知在想什么,竟半晌没有去推开。廖忠小心地凑上前:“皇上,里面……应是没人。”楚今安又顿了片刻,才点头应道:“嗯。”他知道。李得胜的人已经将一切查个清楚。这小院里的人是三个月前住进来的,只有两个女子,一个口不能言,一个温柔貌美。不过今日,两人不在,也不知是何时出门的。“她竟自称是新寡……”楚今安忍不住冷笑一声,抬手,直接推开院门。不大的院子落在眼中,却是生机盎然。楚今安脚步又是一顿。此时,他却是又盼着,这里并非衡月的住处了。若真是,岂不是说明了她在离开他之后,过得极好。这让他如何能接受?楚今安脸色微沉,在看完整个院子和屋子后,却还是提着一口气没放下了。没有一件能证明,这里住着的就是衡月。“守株待兔。”楚今安说完,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院外的侍卫接令后便全都隐匿起来,从外面看,小院完全就是如同以往一般的安宁。但内里,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廖忠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提醒道:“皇上,或许……奴才是说万一,这里住的不是衡月姑娘呢?”“等人回来就知道了。”楚今安只说了这么一句。廖忠只能应一声“是”,却还是忍不住拿眼狠狠刮了李得胜一眼。就只为了这一点可能,楚今安便放下手里的政事,不管不顾就出了宫。万一不是,岂不是让皇上白跑一趟,还白欢喜一场?廖忠叹了口气,又瞪李得胜一眼,不敢再劝楚今安,只能陪着安静地等待着。一个皇上,两个一品掌宫太监,还有一院子的银甲侍卫,都为了寻一个宫女出来,谁能相信?只怕这次,等衡月寻回来,就会直接进后宫了……若再有孕……再生下皇长子……廖忠心中轻啧,不敢多想。尚在碧霞宫的衡月还不知家中已经被人发现,她对着碧霞娘娘恭敬地跪拜许久,起身时身子微晃了一下。身边有人扶了她一把,衡月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小梅。她头也没回地反握住来人的手,叹道:“小梅,我如今只盼着这孩子能好好降生,平安健康……”“夫人所求,定能达成。”
一道陌生的男声忽然响起,惊得衡月一把将身边人推开了去。她急急后退几步,看到那是个小和尚倒是松了口气:“大师?”“贫僧略通医术,刚为夫人握脉时察觉夫人脉象极好,胎儿一切安稳,夫人尽可放心。”小和尚双手合十,眼眸清澈。衡月才松了口气,却听小和尚又说道:“只是夫人似乎身体并不安康?只怕这般下去,还会影响胎儿。”“那怎么办?”衡月一下子担心起来。“贫僧医术尚浅,但也可为夫人一试。”那小和尚说完,见衡月目光狐疑,便笑了起来。 夫人住处已经不安全,可留宿寺中“实不相瞒,贫僧来这里,也是友人所托。”小和尚笑容实在温和,“他说夫人今日应该回来碧霞宫,让贫僧来照应一二。”“是,谁?”衡月惊讶地指指自己,“他说的是我吗?大师莫要认错了人。”“夫人可是姓衡?”见衡月点头,那小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贫僧只知夫人身子不好,却不知夫人已经有孕。”“那位友人托贫僧与夫人说一句,住处已经不安全,若夫人不想回去,先住在无垠寺也好。”小和尚说着,像是才想起似的,自我介绍道,“贫僧法号明镜,是寺中的医僧。”一连几个消息,将衡月砸得反应不过来。住处已经不安全?这意思是,楚今安难道已经……找到了她?衡月第一个反应便是这般,再深思,她试探地看向明镜:“你那朋友,可是姓谢?”明镜只笑着不说话,衡月心中便有数了。顿时,她有些心情复杂,一时竟不知自己应该是什么反应。楚今安……竟一直在找她吗?都已经这么久了,她以为,他不会找她了……衡月咬了下唇,心中其实有些动摇。她……她实在不争气,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楚今安……明镜又说道:“若夫人同意,贫僧可否为夫人详细把一把脉?”“好,有劳大师。”衡月回过神来,一手下意识放在小腹上。她还有孩子……便是楚今安恼恨了她,将她捉回去重新关起来,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她刚求了碧霞奶奶,愿意用自己的寿命去换这个孩子的安康。但一旦被楚今安找到,这个孩子,只怕会被强制流掉……坐下时,衡月还在想着,明镜把脉片刻,无奈提醒:“夫人,还请夫人莫要胡思乱想,这脉,贫僧实在把不准了。”“好,抱歉。”衡月连忙收敛心思,不再想其他。左右手的脉象都把过,明镜点点头:“孩子一切都好,只是夫人身子实在虚弱,若贫僧没有看错,夫人曾中过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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