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将话题引开一些,但楚今安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儿。看着廖忠,楚今安蹙眉问道:“朕只是不明白,为何总会有那般狠心的母亲,连自己的亲生孩儿都不顾?”这话还未问完,廖忠心中便是一个咯噔。实在是……楚今安的过往,便是如此。楚今安生母是自缢身亡,当时,楚今安也才刚刚一岁。一岁的孩子按理来说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但楚今安至今却依旧能想起那个画面——他的母亲,脖颈间挂着一道长长的白绫,在屋顶上轻轻摇晃着。那个时候楚今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下意识将这一幕深深记在了脑子里。长大后,他明白了母亲的不容易和艰难,但却始终无法原谅她的不辞而别和抛弃。廖忠实在知道楚今安的心思,怕他想起过往,连忙劝道:“皇上如今将大皇子和大公主养在紫宸殿,悉心照料,无微不至,奴才瞧着都感动。”楚今安哼笑一声:“朕的孩儿可怜,出生便体弱,满月又没了母亲,朕若不多照顾,岂不枉为人父?”说着,正巧到了两个孩子来给皇上请安的时间。精挑细选的两个乳母一人抱着一个明黄色的襁褓,替主子向楚今安行礼。不到三个月的孩子已经差不多长开,白嫩嫩的小脸格外招人喜欢。一瞧见他们,楚今安的眼神便不由自主柔和下来。问过两个孩子的吃食睡眠,楚今安便额外留下跟过来的刘院正。“大皇子体内的余毒只能慢慢的清,好在余量不多,应该不会有过大的影响。”刘院正叹了口气,“只是还要控制一下情绪,莫要牵引更多,等长大后才好根治。”楚今安沉默的点点头。片刻后,他到底忍不住,又问道:“那……衡月如今身子,大约如何?”刘院正“啊?”了一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垂首道:“应是无大碍了。”楚今安沉沉应了一声,眸底的担心却消散了些。廖忠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实在是越发埋怨衡月。皇上待她已经是极尽宽容,又尽心尽力将一切障碍清除,甚至考虑给她一品妃的位份……她却如此,不识好歹!廖忠大不敬地在心底腹诽了衡月几句,再看刘院正已经离开,他忍不住又想劝楚今安。楚今安却一抬手,示意他闭嘴,随之又转了话题,说起前朝的事情来。临近过年,被楚今安按得老老实实的苏太后也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楚今阳则被楚今安找了个借口遣到南方去剿匪,年前应该都回不来了。“皇上,跟着明亲王的人传了消息回来,果如皇上所料,明亲王没有按照既定路线往玉溪岗去,反而拐去了西南方向。”“嗯,跟着他。”楚今安勾了勾唇。西南那边,正是安王的封地。
凡事情发生,必留下痕迹,楚今安早就知晓苏太后与安王有了牵扯,但具体如何,他还是只能慢慢查。前朝如今被他一手抓,倒也不算太过难办。如今最难办的,竟成了衡月。怎么就找不到一点儿痕迹呢?这是衡月 他怎么也在这里?为此,衡月再没着意去打探宫中的情况。她在家中足足休息够了十几日,上元节的时候还戴好帷帽,带着雨点出去逛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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