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衡月表情有异,青寻继续说道:“我的身份姐姐也知,在这大明宫,除非皇上下令,谁敢打我?”“皇上,没有打过你板子?”衡月惊讶。青寻比她还惊讶:“皇上打我板子做什么?”话说到这里,华云也无可辩驳。她当即转身,对着衡月便跪下磕了个头:“我与姑娘那般说,也是盼着姑娘以后做事能多考虑一二。”“此事若真论起来,我和青寻、小梅确有过错,便是真被皇上打死了也无话说。”“不过是侥幸逃过一劫,但姑娘若不以为意,下次,下下次,我们的性命总归有死在姑娘手上的一天!”几句话将衡月将要质问的话堵在嘴边,她呆呆地张着嘴看着越发有理的华云,实在不明白何意。门外却在此时响起一声冷笑。三人下意识看去,却见竟是楚今安正站在殿门外!原本还挺直脊梁一副不屈不挠模样的华云瞬间便弯了脊背,以头叩地,不敢多言。楚今安却叫她:“华云,抬起头来,回朕的话。”华云不敢不应,却更不敢看楚今安。“你是朕从前在王府便伺候在跟前的人,朕却是从未想过,你竟是这般当差的。”楚今安声音淡淡,其中的失望却几乎都要溢出来了,“若主子犯错,惩罚伺候她的宫人,竟是不该的?”“奴婢……失言,求皇上……求衡月姑娘,责罚……”华云一句不敢辩解。楚今安却又问道:“你告诉衡月,朕打了你们板子?” 你要如何罚她?华云身体一抖,头不由自主低下去,却不敢不答:“是……奴婢自作主张,想、想吓唬衡月姑娘。”无人应她,华云急急抬头,像是终于找到了解释的路径:“是奴婢瞧着皇上这一年来找寻衡月姑娘的辛苦,便、便想着,衡月姑娘心善,定不愿奴婢等再因她受罚……”“这么说,朕还要谢谢你?”楚今安笑问道。他的态度实在模糊,华云也不明白皇上是要发火,还是当真信了她说的。但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自救。她咬牙开口:“是奴婢自作主张了,求皇上责罚,但奴婢此举,真心为了皇上和姑娘。”楚今安却没再管华云说什么,只看向衡月:“你怎么说?”“啊?奴婢?”衡月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奴婢不知……”“她假传朕的意思,又冒犯了你,你要如何罚她?”楚今安耐着性子教道。衡月犹豫的看了看华云,再看向楚今安,咬唇道:“奴婢倒是没觉得冒犯,只是她连累了皇上的名声,奴婢觉得,应该按宫规处置。”“廖忠。”楚今安微微点头。
廖忠便上前一步,低头答道:“回皇上,华云这般攀扯皇上,原是该送去慎刑司乱棍打死的——”竟罚的这么严苛!衡月吓一跳:“皇上,这,奴婢觉得她也罪不至死……”“那你说,该如何罚?”楚今安今日似乎铁了心,非得让衡月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衡月有些明白楚今安的意思,也没再拒绝。她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太过妇人之仁:“华云既、既说皇上打了她十五板子,便不如满足了她。”十五个板子,要不了人命,却也是得实实在在痛一场的。楚今安脸上露出些满意之色,再看华云时又冷了目光:“若不是衡月心善,此时你便要被乱棍打死了!”华云抿紧了唇,对着要打自己的人磕了个头。衡月有些不知所措,她想退开,却被楚今安拉住胳膊,强迫她受了华云这一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挨完板子你也不必回来大明宫伺候了。”楚今安继续说道。这惩罚可比打板子重多了!华云浑身一震,却一句话也不敢辩驳,继续对着楚今安磕了个头:“奴婢……多谢皇上,多谢、衡月姑娘。”衡月被楚今安拉着,又硬受了华云磕的这个头。她咬着唇,不敢去看华云,甚至一度觉得是自己害了她。但等华云离开,楚今安却又与廖忠道:“华云不对劲,查查她。”“是。”廖忠一句质疑也没有,下去就安排了。再对上衡月有些迷茫不解的眼神,楚今安声音温和下来:“不明白朕为何会这样说?”衡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确实不理解。楚今安却问道:“若是你,会与旁人说朕打你么?”衡月一愣,连忙摇头。她有些明白了,别说楚今安并未打她板子,便是真打了,她也不会与旁人说起。倒也不是因为熟或者不熟,不过是因为楚今安是皇帝,是自己的主子啊。“明白了吗?她对朕,没有敬畏。”楚今安勾了勾唇角。虽然这般说着,他心情其实还不错。华云拿来给衡月做磨刀石倒也算合适,而且还意外发现了她身份的不普通……不管是谁的人,这钉子埋得极深,发现便是惊喜。他含笑拍了下衡月的头:“真是傻人有傻福。”顿一下,他又问,“华云什么时候和你说起的此事?你也不来问问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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