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这便是您教导的亲王吗?”庆亲王再忍不住,仗着辈分,直接去质问太后。太后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力挺自己的儿子:“那、那明儿所言也并非有错,这些话原就是糊弄那些愚民的!”众人无语,而与大大咧咧的楚今阳不同,苏太后察言观色,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她眼睛一转,决定祸水东引:“皇上,今年的选秀,皇上准备得如何了?”“国库吃紧,朕今年不欲选秀。”楚今安却这般说道。苏太后眉毛一竖,才要说什么,又想起刚刚所有藩王口中国库空虚,财政吃紧的言论。她便马上变了表情:“可……皇上如今后宫空虚,膝下只得一子,皇家子嗣亦是国事,便是需要银子,也不该不选秀呀!”楚今安淡淡应了一声:“朕之所有,皆系大盛,如今大盛不稳,朕如何还能选秀?”“大盛百姓安危,比朕之后宫重要得多。”苏太后一噎,总感觉楚今安又想将话引回刚刚楚今阳一般。她连忙道:“那大皇子的生母呢?皇上准备如何?”这话倒是正中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一时间所有目光,或明或暗的都落在了衡月身上。连衡月自己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一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又觉得不妥,连忙将手背在了身后。她这般形容,自然落在了旁人眼中。颜静月低头笑了一笑,再抬眸时,却刻意装的温婉体贴:“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好日子,这些事情,不若以后再说吧?”她像是察觉到衡月的窘迫一般,对着衡月笑了笑,又温声对皇上道,“龙凤胎乃是大喜,皇上给位份也该大方些。”这话说的像是玩笑,但之后楚今安再给衡月位分,若是高了,却像是听了颜静月的话一般。席间有几人微微变了神色,镇北王却像是丝毫不察一般,还伸手在颜静月身前做了一个阻拦的动作。他豪迈地笑道:“内子玩笑话,皇上莫要怪罪。”“无妨,朕已有决议。”楚今安说完,又看向苏太后,含笑道,“母后既这般说了,想来也有所建议?朕想听听。”苏太后一顿,再看衡月,眼中有些轻蔑,开口便也带出来了几分:“看在大皇子的份儿上,封个昭仪也就是了。”“母后果真心慈,一个宫女而已,昭仪仅次于嫔位了。”楚今阳接口道。边说他边看着衡月的表情,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到些难堪之类的情绪。但……因为楚今安之前便有明确的表示,廖忠也说起过,衡月早就知道自己将要被封妃,所以这会儿不管苏太后和楚今阳说了什么,也都觉得无所谓。她淡然的站在那里,竟瞧着似乎,真的不仅仅是一个宫女了。
楚今安与她离的近,不必回头去看,单从她呼吸中也能察觉到她并没有被这些话影响到。微微一笑,楚今安道:“母后还说要给好一些的位份,朕原以为,至少也得个贵妃。”贵妃?那是位同副后的位置,大盛朝几个皇帝都很少设置!尤其现在,楚今安后宫还没有皇后,难道要让衡月为主不成?这次衡月是惊讶了一下,呼吸也顿了片刻,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楚今安应该只是开玩笑,便又如常了。苏太后却是惊得险些站起来:“皇上!这种玩笑话,可不能随意说!”“皇长子之母,又一举得了龙凤胎,这般喜事,难道不足以封贵妃?”楚今安却说得像模像样,似乎完全不是玩笑。这下连廖忠都有些拿不准了。也是因为楚今安这人是有些个反骨在身上的,越是旁人不许他做的事情,偏他就要做一下试试。廖忠就怕,楚今安被今日这般一激,原本准备给衡月的位分,真的会从妃升到贵妃——但那又有什么不好呢?做生不如做熟,若衡月位份高,那对大皇子是好事,对他廖忠,难道就不是好事了吗?这让廖忠忍不住插了句嘴:“奴才倒是觉得,皇上所言有理。皇长子之母定是人品贵重,便是封了贵妃,也是应当。”“这里哪有你这个奴才插话的!滚下去!”苏太后怒气无处发泄,见廖忠竟还敢开口,当即怒道。廖忠一惊,马上跪下:“是奴才越矩——”“不必,朕倒是觉得,廖忠说的极对。”楚今安慢条斯理端起酒盏喝了一口,“人品贵重,自然当得起贵妃之位。”这话说完,几乎便是一锤定音了。苏太后气的胸脯不住起伏,她提起这个话题,便是为了羞辱衡月,顺便警告楚今安,他如今的皇长子不过是从一个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莫要得意!谁知道,竟还给那贱人升了位份? 立后?苏家女儿如何?贵妃,那可是贵妃啊!苏太后深深呼出一口气,为今之计,只能——“那立后之事,皇上可不能再拖了。”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么一句,“选秀不办便罢了,立后之事皇上从年前拖延到现在,若再不选,哀家怕是这个生辰都过不好。”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要逼着楚今安今天就将皇后人选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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