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均心里更燥了,眉间攒着一团郁气,他转着笔:“不去。”“怎么?身体真还没养好?”李悟那边有女声透过手机传了过去,模糊朦胧,听不太清。乍一听,偏冷的声线让周羡均想到了绵绵,他皱眉,更烦躁了 :“早就好了,我明天要赶早去离婚,没时间。”李悟:“?????”李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直接震惊到失语。“卧槽,你什么时候结婚了?”这可是一个惊天大新闻,李悟走出包厢,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捂着手机强压下激动问道。周羡均想翻结婚证,才发现两个小红本都被江眠拿走了,她可真是处处都在防着他。“一个多月前吧。”周羡均回。李悟一算时间;“周羡均你特么也太会藏了,徐潇回来那次,你竟然能忍住没说!!”周羡均根本不知道徐潇那次聚会发生了什么,他没回。他要是真不想离婚,他有太多的方式阻止了,才不会采用这么狗狗祟祟的方式。他犯不着。想到绵绵竟然这样看待他,周羡均转笔的速度更快了。李悟脑子终于转过弯了,周羡均要是和江眠已经结婚领证,那就不是取消一场婚礼那么容易的事了。结了婚,总归还是不一样。离婚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没有代价的事情。“阿羡,你和江眠真要离婚吗?其实,你也不是不可以和江眠再试一试,毕竟你失忆前很爱她。”李悟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别扭了。“没戏,这婚必须离。”不过不是他想离,而是女方很坚决。“啊?”李悟猛地听见周羡均面对江眠时这么决绝坚定还有些不习惯,不过马上就欣慰说道,“你能这么干脆也挺好,结婚哪有单身自在呀——”周羡均声音低了下去:“是她要求离婚。”“啊?”李悟说得话突然卡住,他顿了下,突然转变话锋,“那你做好财产分割工作,我可听说圈子里有人结婚,就三个月的婚姻,身家就被洗走一大半。”“哦,已经给了。”李悟心提到嗓子眼,都要忍不住怀疑江眠从一开始就是在给周羡均下套的可能性。周羡均说出了下半句:“但她不要。”李悟喘了口大气:“这不挺好吗?没几个知道你们结过婚,又没有任何财产损失,把实际影响降到了最低。”怎么也不该让他从周羡均的语气中听到些许不甘来。总不能周羡均气量狭小到还想从江眠的财产中分一笔吧?
说实在话,李悟对周羡均和江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不太意外的,只是这天比他预想得早太多了。他劝周羡均别想那么多,既然不记得了,就不要给自己徒增烦恼:“出来聚会吧,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惊喜。”和李悟吐槽,周羡均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拒绝李悟的邀请,但是问了李悟一个问题:“李悟,你说江眠喜欢过之前的周羡均吗?”周羡均没问绵绵和他,绵绵对他的抗拒和防备,都无声无息的展示着她对他讨厌。周羡均瞥了一眼桌上的赠与公证书,那个周羡均对江眠的爱毋庸置疑,那江眠呢?李悟的语气透露着为难,他能听出手机那端的发小正沉浸在伤感当中,他怕说得太直接让周羡均伤心,毕竟他之前也见识过周羡均对江眠的重视。“阿羡,我只能告诉你,你失忆前也问过我相似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如何,他相信周羡均能明白这句话的意义了。周羡均那边安静了很久,才传过来淡淡的一句:“我明白了。”人只有在自己不清楚的情况,才会求助于身边的人。他失忆了,那个周羡均没有,既然曾经的他也在心底怀疑,那么答案太显而易见了。——江眠走出周羡均所住的小区后,她还在想一件事情。她离开前周羡均说得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夸奖吗?不太像。是讽刺吗?可是周羡均会讽刺她吗?认识周羡均三年,除了婚礼那天,他让她难堪,但也是非本意的。她还没见过周羡均主动针对她,就是失忆后的周羡均也一直眠眠眠眠的叫着她,好像把她当小朋友让着她,哄着她。所以江眠有些不确定。如果周羡均真的是在嘲讽她,那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直到江眠入睡,她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第二天,江眠八点半就到了民政局门口,原本她以为她会是来得早的人,结果离婚的夫妻已经排起了长队,比排队领证结婚的人还多。让江眠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排错队伍了,专门去咨询台确认了,江眠才放下心来。队伍缓慢前挪,不时还有夫妻间的争吵声传来。江眠用手机询问了下周羡均几点能到,周羡均没回,也不知道是在赶来的路上,还是没有起床出门。早上八点五十多,队伍末的位置声音突然变大了起来,听起来不像是夫妻在吵架,江眠只隐约听到几句,有男生在说车好帅,而有些女生似乎在惊呼人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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