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周羡均说得是粤语,但这首歌恰好江眠听过,所以她立刻听懂了含义。江眠的眼神又开始游移:“为什么说粤语?”“啊?哦哦。”周羡均顺着镜子小心翼翼去找江眠的视线,“因为绵绵的脸皮太薄,怕你会觉得肉麻尴尬。”母语尴尬吗?江眠胡思乱想着。周羡均没在镜中找到江眠的视线,她挪开了眼,周羡均顿了下,他转头看向江眠,认真说道:“在我心中,绵绵你是最美丽最可爱的存在。”其他人的漂亮,都与他无关。没有任何修饰的一句话,对周羡均而言却是比今晚的星星还真的话语。所以落在某人的耳中竟觉得比今晚温柔的风更加动人。江眠看见段芙仪态万方坐在她身侧的位置, 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又没那么奇怪了。段芙手上端了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手指夹着酒杯的姿态都带着优雅撩人的意味。“你要不要也来一杯?放心酒精浓度很低, 不醉人的。”段芙的语气熟稔,尾音带着小钩子一样。江眠眼神在四周望了一眼, 没有周羡均, 也没有其他人, 这个沙发上只有她一个人。“不用了, 我不喜欢喝酒。”江眠礼貌说道。“那可太不巧了,周羡均那么喜欢喝酒, 你竟然不喜欢。要知道世面上大部分的酒他都尝过。你可能不知道,他成年后还买过一座法国的酒庄。”段芙滔滔不绝得说起来,不难听出她对周羡均的了解与亲近。江眠只是不失礼貌得听着, 在段芙等着她给个回应时,实话实说道:“我确实不知道。”关于酒庄的事情, 不过喝酒的事情周羡均好像自己提过, 她也不觉得惊讶了。段芙盯着江眠的侧脸看了半分钟,她这种不在意的态度,让段芙心口有点堵得慌。在周羡均那里的受挫让她忍不住在江眠面前多言起来, 其实以她挑剔的眼光来看, 江眠做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可谁让周羡均对江眠有些不一样呢。段芙突兀问到:“你知道羡均哥他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吗?”
江眠平静的面容终于起了波澜, 她有些意外:“不婚主义者?”江眠不敢相信的模样, 让段芙在周羡均那里碰壁的心绪畅快了不少, 她语气带着点怜悯:“对, 他不想结婚,甚至厌恶婚姻。”所以他对你的特别不过是心血来潮的玩玩而已。江眠的表情有些古怪, 原本她还以为段芙和李悟他们与周羡均的关系差不多,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些不一样。“可是,他不是结过婚了吗?”江眠委婉说道。段芙诧异看了江眠一眼,没料到这件隐秘的事情江眠竟然知道:“那是家里安排的联姻,羡均哥这个人很固执,没人能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是他父母也不行,所以婚礼最后还不是取消了。”江眠喝了一口果汁,平平淡淡地,没有给出段芙想要的慌乱退缩的反应。“怎么你不信?那你应该见过羡均哥小拇指上的戒指吧?那是表明自己是不婚主义的装饰。”上次那次短暂的见面,段芙亲眼看见周羡均从兜里摸出绿色的戒指戴在他的小拇指上,当时她的心难受得像是要裂开了,这种方式比直接拒绝她还让她难受。周羡均温和但果决地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她。江眠神情有些古怪,她仔细回忆下,那枚戒指好像是她退还给周羡均的订婚戒指。虽然那些东西是属于周羡均的,但是把曾经送给前妻的订婚戒指戴着自己的手上,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奇怪吧。段芙却误会了这种表情,她接连几次碰壁的郁气舒缓不少:“我看你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你要是想要点实实在在的利益,我不拦你,但你要是想要其他的,我劝你还是早日放弃比较好。在他哪儿你是得不得你想要得东西。”江眠沉默了下,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场景,段芙明显是把她当做潜在的情敌,想让她知难而退。但她好像误会了很多事情。以至于她怎么回答都有些不对,于是转开话题:“你和周羡均认识很久了?”又是一个飞蛾扑火的人,段芙抿了一口鸡尾酒,姿态却更放松了些:“是很久很久了,仔细算算有十年了吧。”回忆起过去的场景,段芙漂亮的脸上流露出真心地笑意。“羡均哥小时候可受欢迎了,虽然他是后来才搬过来住的人,但当时院子里的小孩子没有人不喜欢他。你能想象吗?在男生人烦狗厌,把不屑和女生玩当铁律时,羡均哥会纠正他们的说话,说女生也不是只会哭鼻子告状。他愿意教我们这些女孩玩男生玩的游戏。他闪闪发光的就像是故事书里的王子一样,有次我过生日,对他许愿说希望他陪我跳皮筋,他竟然真的答应了,耐心得帮我绷了一下午的皮筋。”段芙脸上浮现出甜蜜怀念的神情。江眠也听得很认真,她脑海里勾勒着周羡均年幼时的模样,嘴角也弯了弯。她忽然就理解了段芙喜欢上周羡均的理由。“那时候院子里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抢着闹着要和羡均哥一起玩,他是最受欢迎的人,院子里有一半的女生都暗恋他,只是没过多久,可能是他长大了,也可能是被李悟他们带坏了,羡均哥不再喜欢和女生玩,对着我们都冷冷淡淡的。不过因为他变得冷淡的态度,喜欢他的女生更多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