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均没想到绵绵会这么轻易的松口,他黑亮的眼眸微微有些讶然。江眠不再回避视线,她盈盈的瞳孔倒影着漫天的星光,几分调皮几分深情的说道:“你没听错,我答应了。有这样惊讶吗?你可是我的男朋友,我也想要宠一宠你。”话落,江眠先被肉麻的话羞得脸颊发烫。周羡均用鼻尖触碰着江眠的脸颊,两人挨得太近,周羡均胸腔欢喜的颤动轻而易举的被江眠感知。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江眠心理有些微妙的自豪,她其实有过隐忧,她是不是不会正常的去爱一个人,但此刻抱着她的男人,幸福而又快乐的笑意,告诉她,她的男朋友因为她而高兴。作为一个女朋友,她这次表现得似乎还不错。当鼻尖与鼻尖亲昵的磨蹭后,江眠的唇先一步吻上了周羡均蠢动的唇瓣。一声热烈的声响,一簇簇烟火飞向天空,他们在烟花盛放的夜幕下接,那一瞬,两人似乎都看到了幸福的轮廓。周羡均是真的要准备离开藏区,所以格外珍惜与江眠在一起的所有时间,而江眠也一改往日的理智,对周羡均格外放纵。周羡均接过了江眠放弃的主动权,开始在江眠面前展示他的健身成果。原来周羡均也不是没有好胜心的嘛,江眠心里悄悄嘀咕,她眯了眯眼睛,用手指拨了拨周羡均汗湿的发。她真切的感觉到她和周羡均离得很近,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灵上靠近。屋顶是观星的透明玻璃,最后的最后,江眠仿佛看到了整个星河都在燃烧倾倒。时间飞快,转眼三年的时间过去了。而江眠也从最开始的小江老师变成了资深稳重的江老师,认识江眠的人都知道江老师有个英俊的爱人,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看江老师,两人感情非常好。江眠都数不清周羡均在藏区与岚城往返了多少次,而且大部分的时候周羡均都是带着捐赠来得,不仅是他自己捐赠,这几年江眠在藏区又把周羡均的好友见了一遍,只要是和周羡均关系不错的,都被他“化缘”过。到后面,不仅仅是物资捐赠,不知周羡均怎么和当地政府沟通的,在他的牵线下,有两座现代化的工厂建立在了水草丰茂的草原上。而且捐赠完,周羡均都会和江眠腻歪一段时间,每次都会赶在江眠开口前,自己跑去徒步征服藏区的山脉。爬完山回来,周羡均会拉着江眠分享他亲自拍摄的各种照片,又借机赖个小半个月,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如此循环往复。第一年的时候,江眠问过周羡均:“这样来回的奔波不累吗?”“这些都是你想要做的事情,能让你眼里闪现光亮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江眠的理想,让江眠能做她想做的事情是周羡均的理想。
这就是周羡均的答案。第二年,江眠会在藏区学校放假的时候回来岚城,她不仅仅是想了解岚城的教学水平,也开始考虑分些时间给她的爱人。第三年,江眠不再担心周羡均是否会疲惫后悔,她也不再刻意寻找时间弥补周羡均,爱意变得笃定,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存在。这一年江眠提交了离校申请,她结束了三年的支教生涯,选择了回到家乡。跟着风雪一同落在草木枯黄的地面时,周羡均根本不知道江眠的这个决定。他率先走出登机舱,先给江眠打了一个电话,白气从他口中飘散出去,像烟一样,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天气变得更加糟糕了。“绵绵,我可能要晚点到了,你别等我,早点休息。”他一面随性嘱咐,一面脚步又走得匆忙。当看到花花绿绿的登记提示中,出现好几行相同的“航班延误”后,周羡均在心中庆幸,还好他从岚城出发时,天气还没这么恶劣。来往藏区三年,周羡均刚下机就有牦牛厂的老板派了辆越野车来接他。要是往常周羡均肯定会拒绝,他只是举手之帮这个老板和招商局搭了下线,而且他的动机也没那么高尚纯粹,只是想让自己女朋友的理想之火更明亮一些。但看这个雪越下越大的鬼天气,周羡均简单的和江眠说了几句话就上了车。越野车碾过碎雪,天空变得灰白,司机担心怠慢了老板的贵客,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给周羡均讲着奇闻异事。周羡均听到司机讲到有一年的雪灾时,一抹紫色从他眼角划过。这一瞬间周羡均有了一个强烈的冲动,他出声让司机前面掉头,转了回去。当越野车开车江眠支教的县城时,有热心的藏族小孩扯着嗓子喊:“江格拉,你的罗加来找你了!”孩童尖而清脆得声音,搭配着咯吱的踩雪声。江眠裹着大衣从街头的房间里走出来:“多吉,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倒。”活泼灵活的像是草原上羚羊的多吉,面对有些严肃的江眠,还能嘻嘻笑笑,用带着浓厚口音的话语来调侃他的老师,但当一脸笑容的周羡均真从车上走下来时,他反而变成了胆小的灰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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