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女儿的脸颊,一边自言自语。
一转眼,十五年都过去了。
你将将生下来的时候,和小猫儿一般,哭都哭不出来,我那时年轻,生怕你是不是害了病,问人家稳婆,她说你是身子骨儿弱了点,可还算康健。
她回忆着过往,一边把最后的几枚小簪插到女儿的鬓间。
娘这辈子,只得你一个女儿。
娘一直以为,把你教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乖巧伶俐,漂亮大方,娘以为这样儿便是极好了。娘也一直以你为豪。大夫人看着女儿,笑中含泪。
可如今娘觉得自己错了。
娘不该纵着你与那薛家小子私相授受,娘不成想,竟是害了我儿。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你可知,今日非但是你的及笄之日,还是那青禾县主与薛家小郎的大喜之日。
歆儿猛然抬头,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贺氏。
大夫人把手里的密函置于虞歆儿的面前,她心如刀绞。
试问世间哪一位母亲不愿自己的孩儿幸福美满,可造化弄人,要怪只能怪他们管教无方,怪这世事无常。
你从小到大都是那般乖巧懂事,娘哪里能忍心让你受这份儿情伤,如若他没婚约,娘就是拼了这诰命也去太后那儿给你请个懿旨,可那薛家小儿早已接旨完婚。
他如今已是镇北侯的女婿,圣上钦定的镇北将军,你便是要让为娘心疼死,也等不来他的。
歆儿缓缓弯下腰来,拿起案几上的密函。
她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轻颤着,逐字逐句的望着密函上的内容。
【大梁历三百六十三年,三月初八,青禾县主沈青禾与上将军之子薛长风于北漠奉旨完婚,两家结秦晋之好良缘永结,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吗?
她捧着手里的信函,霎时间泪如雨下。
长风哥哥最爱红色,他若身着喜服,必定是,英武不凡吧。她笑中带泪。
是歆儿不懂事,对不住爹娘,歆儿知错了歆儿扭头跪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在贺氏面前,只叫在场的人心碎。
贺氏闻言大恸,她望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女儿,哪怕是已知被辜负,也绝口不提那人一句不是,她紧紧抱住女儿,只恨不得立时把那薛家小儿千刀万剐
及笄礼上,由贺氏在众女宾面前为女儿加笄。
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
女子许嫁,笄而礼之。
少女的秀发被簪起,她抬起头来,望向太师府外的天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她仿佛又听到年少时,他顽皮的在她耳边念着诗经。
待歆儿及笄之时,我就来迎娶你!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誓言仍言犹在耳,她泪盈满眶,终究,她的长风哥哥,没能信守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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