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看着他接二连三的从身上拿出东西,震惊又惊讶,“你身上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啊,该不会是把自己的全当全拴身上了吧。”要不是现在情况不行,她高低要把他提起来,然后甩一甩,看能从他身上甩落多少东西。沈归砚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黏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似在无意识的呢喃,又似在诉说,“自是保命。”若是身上不多点东西,他怕是早就死了。他的突然靠近,下意识让宝珠察觉到一丝不安,咽了咽口水,“你,你想要做什么。”他的突然靠近导致宝珠躲避不当,险些撞上了他的鼻子。因为离得近,即便身处黑暗中,宝珠也能看清他滚动的喉结,以及露出的一小块,白得能发光的皮肤。本是滋生暧昧的摇篮,落在宝珠眼里,则莫名感到不安的狂咽口水他,该不会是打算趁机报复自己吧。要是他真的敢打她,她一定要把他的皮给剥了,骨头剁碎了喂狗,不,要先把他的指甲盖一块块的拔出来,然后洒上辣椒水,让他痛苦得生不如死。沈归砚并不清楚因为他的靠近,宝珠的心里翻滚出怎样的一场脑补,单纯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嗓音放轻地安抚道:“我只是想要帮你松绑而已。”“绳子捆绑住手脚太久,很容易导致血液不流通,产生坏死。”沈归砚生怕她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一旦肌肉产生坏死,想要活命只能截肢,难道宝珠想要失去你的一条手,或者一条腿吗。”“从我们失踪到现在已经过了许久,他们肯定派人来找你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拖延时间,等他们来救。”不说父亲母亲,他那两位素未谋面的大哥,二哥恐怕早就急疯了。咬着嘴唇的宝珠疯狂摇头,开玩笑,她才不想!或许是周围有熟悉的人在,哪怕是讨厌的人,也像是给她无处不可安放的惶恐安置了一处心安。可是等她心安后,一些胡思乱想也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最直面的表现是离他远一点儿,在远一点。“我怎么那么倒霉,被绑架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和你一起被人绑。”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宝珠既委屈又生气的瞪过去,一想到前不久还吐了他一身,更是又羞又愧,更多的是恼羞成怒。她从小到大都没有那么丢人过,还是在自己讨厌的人面前。这人也是真的没用,自己都是一个百无一用的文弱书生,还冲过来逞什么英雄。沈归砚把她黏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不动声色的挨着她的肩膀,予她心安,给她安慰,“说明我们倒霉,等这遭霉运离去后,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着我们。”“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1,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2,不都是这个道理。”换成和其他人被绑,他认为是倒霉,但同她被绑,却是完全相反。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愿意让他靠近,并对他产生依赖,如何让他不喜,如何让他不愿。“姓沈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脸开玩笑。”宝珠气得直瞪眼的伸手掐住他腰间肉一拧。笑笑笑,有什么好笑。正巧被她掐中摔下马时的伤口的沈归砚疼得眉头紧蹙,连忙握住她继续行凶的手,宽厚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唤我归砚,可好。”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又一次惹恼了宝珠。一把拍开他手的宝珠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本郡主想喊什么就喊什么,要你指点。”“没有经过本郡主的允许,谁让你碰本郡主的!你可知道冒犯郡主是什么罪。”马车还在不分昼夜的驰疾,外面的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唯有依靠腹内饥饿的程度来辨别时间的流逝。偶听雨打枯枝声,不闻人间半声响。路过山脚下,驾驶着马车的男人提议道:“老大,今晚上怕是会下大雨,要不咱们等雨停了在赶路吧,我们都离开金陵很长一段距离了,谅那些人也不可能追上来那么快。”为首的刀疤戴男颔首,“行,你去清点一下车里的货,可别让他们饿死了。”这一批货里可有不少上等货物,卖出的价格指定比前都高。靠着沈归砚,因为晕车导致精神不济,中间又吐了几回的宝珠此时软得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马车里的气味更是闻着令她作呕,熏得她头晕,相比之下姓沈身上传来的皂角香,竟成了车内唯一好闻的气味,好像只有挨着他,才会稍微好受一点当马车停下的瞬间,沈归砚一反常态的握住她的手,严肃地问,“你怕不怕。”马车突然停下,不失为几种情况。一是已到目的地。二,补给,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逃脱的最好机会。“怕。”像被无形的恐惧笼罩住的宝珠咬着嘴唇,握紧了他给的匕首,又摇了摇头,“可是我知道怕并不能改变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她曾经也经历过。可是她寻遍记忆也找不到,大抵是臆想吧。能感觉到她身体因害怕而轻轻颤抖的沈归砚抬手覆上她的眼睛,覆到她耳边,压低声线,轻声道:“要是怕的话,等下闭上眼,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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