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里面也并没有声音回应她,按理说哪怕是小姐睡着了,也不可能睡那么久。蓦然间,冬儿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直接掀开帘子往里看去。可是马车里面空荡荡的,哪儿有小姐的影子。这时,雪苹走了过来,一把从她手中抢过帘子,将其放下,她的态度明显是知情的。冬儿当即冷下脸质问道:“小姐不在马车里,她是去了哪里。”“小姐自然是去了适合她的好地方。”雪苹说完,径直转身离开,浑然不在意小姐的安危。她的行为举止看得冬儿直皱眉,“那可是我们从小到大照顾大的小姐啊,你怎么能那么说。”话到一半,冬儿的脑子突然卡壳,转身就往后跑。只是还没跑完,一把匕首就刺破了她的心脏,沾了血的白刀子迅速抽出。完全变了一个人的雪苹把刀子收走后,眼睛里带着冬儿完全陌生的冷漠神情。“冬儿妹妹,我相信你会原谅我的,对吗。”雪苹说完,又往自己身上划了几道伤口,随后架车马车往悬崖边狂跑而去,她要用自己的死来制造一出意外,一个所有人都寻不出破绽的意外。因为她的主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大公子一人。她认命效忠的,也仅有大公子一人。雪苹驾着马车坠崖后不久,他们身后追来了另一匹人。冬儿听着马蹄声,早已出气多进气少的她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看是谁来了,可是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断断续续的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求,求你,小姐,救,救救,小姐。”她说完这句话,才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看来宝珠并不在马车上。”翻身下马的男人眉头紧锁,眼睛扫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他们下手可真是狠,连活口都不留半个。眉心跳了跳的沈归砚吩咐他们将冬儿埋葬,语气冰冷的警告道:“殿下,她现在是我的妻子,还往殿下自重。”双手负后的萧亦霖苦涩地跃过这个话题,“宝珠她在岭南的时候,过得还好吗。”“我夫人一切安好,要是殿下能不派人打听我夫人,说不定会更好。”沈归砚咬牙切齿的冷刺道,“殿下与其有空关心臣的妻子,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决五皇子。”原来他当初被外放岭南时是带了任务,其任务就是查清各地频繁出现的少女绑架案的幕后主使。幕后主使已经浮出水面,现在就只需要静待一个时机,一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机。——
被关在房间里,连院子都出不去的宝珠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如同被惊吓到的鸟儿缩着了角落里。她想要逃出去,可是别说逃了,她连最基本的离开房间的自由都没有。就连想要自残,以此逼迫她们放自己出去,都找不到任何机会,现在的她,和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又有什么区别。这里的丫鬟们担心她会跑,无论她走到哪里就跟在哪里,就连出恭都不例外,而且跟着的不是两个三个,而是整整五个,连她想要支走一人,在打晕另一个逃跑后都做不到。随着落了锁的房门被推开,心情大好的沈亦泽走了进来,又在看见桌上完全没有动过一口的饭菜时,勃然大怒,“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夫人,连夫人都伺候不好,来人,拖下去仗杀了。”“夫人求命!”丫鬟们立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夫人求你救救奴婢!”宝珠听着她们泣血的哀嚎声,忍着恶心的恐惧拽过他的袖子,上下打颤的牙齿缓缓吐出,“不是她们的错,是,是我没有胃口。”“你没有胃口,肯定是她们做的饭菜不合胃口。”沈亦泽用手托住她瘦得尖尖的下巴,心疼之色不言于表。“二哥知道你心善,可是对这群刁奴不能心善,否则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不是,真的和他们没关系,是我不饿。”宝珠将脑袋快要摇成拨浪鼓时,却见他从瓷瓶里倒出一枚药丸。那粒白色的药丸仅需一眼,就让宝珠打从心底抗拒,而后,她听见自己浑身发抖的问,“这是什么。”“一枚能让宝珠忘记所有不快乐的药。”所谓的忘记,不过是要将她的记忆彻底篡改,让她忘记所有。不要!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夜里, 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努力缩小着自己存在感的宝珠听到推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连灵魂都跟着槲觫起来。因为她怕, 怕进来的人是二哥,怕他又一次掐着她下巴强迫她吃下那枚药丸。要不是他最后有事离开了, 那枚药丸被她抠着嗓子眼吐出来, 怕是一切都完了。当门推开, 轮椅在地板上滚动发出轻微的响动, 也在直白的告诉宝珠来人是谁。“地上凉, 怎么不去床上待着。”沈亦安无奈地叹了一声,像是纵容不听话的小孩。看着推门进来的大哥, 哪怕上一次被拒绝了的宝珠仍是想要再试一下, 大哥那么的疼她,肯定会帮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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