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更厌恶将她关在这里的人!很快,她在第一次走出院子后没有想着逃跑,而是以着在乖顺不过的姿态,接下来的几天里,她能自由行动的区域开始逐渐变大。用了几天时间,宝珠也悲催的发现,她想要从这里跑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就算她有办法甩开这五个寸步不离跟着她的丫鬟,也都出不了内院,更绝望的发现一件事。他们限制自己的人生自由,将她囚禁在这里并非属于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仔细想想,别人家的兄妹相处又有哪一个如他们这般处处透着诡异的亲密,也就只有她以前蠢得完全看不出,想透这一点儿后,绝望犹如潮水奔涌而来,深渊底下的触手也开始肆无忌惮的向她伸来,捂住她的口鼻,四肢,将她往无望的深渊之底拉下去,连她想要呼救的可能都被扼杀于摇篮之中。接下来的几天,她不在摔着着吵闹着要离开,那些负责看守她的人也不在像一开始对她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等能自由走动后,发脾气将人全部赶出房间说要午睡后的宝珠睁开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一只手取下睡前放在枕下的银簪。刚从门外进来的丫鬟小声的问,“夫人睡了吗?”“嘘,夫人刚发了一通脾气,现在应该是累了。”“既然夫人睡着了,那我先去解个手,等下回来。”“好。”宝珠听到其中一人的脚步声推门离开后,就知道如今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随后从唇边溢出一声嘤咛,娇蛮的命令道:“本郡主要喝水。”丫鬟一听她要喝水,忙不迭地倒好递来。她的手刚递过来,一个闷在被套里的花瓶砸了过来。宝珠放下花瓶,伸手在她鼻间探了下气息,还活着就好,然后把她搬上床,放下两边的帷纱,将两人的衣服对换一个,又把现场打扫干净才翻窗爬出。她要去的地方正是与之相邻的书房。她那天来过这里,发现这里的布局和大哥书房里的布局一样,恍惚间,她想起了那日在大哥书房里听到的,门开的声音。初闻不知其意,忆起时竟成了自己救命的一根稻草。既然这里的布局和大哥书房的一样,说不定里面也会有暗室或者什么通道,能助她离开。与其等着别人来救,不如自救,她也想要验证沈归砚那个笨蛋到底有没有相安无事。没有想到,还真的让她找到了一条藏起在书架后的暗道。
提着一盏油灯的宝珠走进去时,掌心因紧张沁出层层薄汗,狭小安静的甬道里除了她的脚步声后,只有她越跳越快的心跳声。入口由窄到宽,像一个长颈圆肚花瓶。里面没有藏着她所以为的珠宝,武功秘籍,而是一个小型的监狱,地面上厚厚一层暗血血迹,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才会蒙上那么厚的一层血垢。她也像是受到了蛊惑般,抬脚往甬道里的最深处走去。仿佛那里有着什么在吸引着她,更有着让她非去不可的理由。甬道不长,她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个十字架,架子上面用婴儿手臂粗的铁链上正栓着一个人,一个被折磨得几乎称不上为人的生物。见到这一幕后,她应该转身就跑的,可她的双脚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只因那具残败不堪的身体上顶着一张她认识,并且称得上讨厌至极的脸。而后,眉头高高蹙起地宝珠听见了自己艰难的从干哑的喉咙里吐出了三个字,“萧雨柔。”“你怎么在这里!”她出现在这里, 简直是宝珠始料未及的,观她身上伤口结痂的深浅,身上迷茫的臭味, 能看出她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里的地牢里不是一日两日了。听到动静的萧雨柔惊恐间抬头,猛地对上了那张令她恨不得碎尸万段, 挫骨扬灰的脸, “沈宝珠!你这个贱人怎么还没死!要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下场!你该死, 你该死!”一张脸满是狰狞扭曲的萧雨柔忽然笑了起来, 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哈哈哈哈, 沈宝珠, 你绝对会过得比我还痛苦。”“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贱人就应该不得好死!!!”“他们欺负过你,二哥为你报仇好不好。”冰冷黏稠的呼吸声宛如恶鬼的低吟于她身后响起,宝珠的毛孔紧跟着竖起来冒起。仅是凭借一个声音,宝珠就感觉到无法呼吸,掌心里竟全是冷汗。她无需回头, 都知道来人是谁。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听见。难不成她从离开房间到这里一直被人监视着,一股寒气忽从脚底升起,直窜天灵盖,连呼吸都像是针扎般痛苦。“宝珠看见二哥, 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沈亦泽挑了挑眉,对她如此冷漠的表现略感不满。强忍着要逃离冲动的宝珠闭上双眼,死死掐住掌心, 才勉强遏制住对他的恐惧,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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