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在梦中呢?”乔五味想都没想:“哪我也没这个胆呀!”这话引得宋滇之再次轻笑起来, 而乔五味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底先是露出一抹狐疑, 只是还没开口,耳边就传来那道清润低醇的声音。“原来你是这样的阿乔!”宋滇之故意放慢声调,一个字一个字将这句话慢悠悠从嘴里吐出来,乔五味的脸瞬间涨红,耳根子更是烫的不行。半响,她声音有些瓮翁的喊道:“宋滇之!”宋滇之盯着那如朝霞般的耳垂,声调不由自主上扬:“嗯?”乔五味莫名觉得有些安心,又忍不住喊一声:“宋滇之。”宋滇之侧过脸,深邃的目光盯着眼神左右躲闪,却满脸羞红的乔五味,再次开口响应她的呼喊。两人之间的暧昧就像是张轻薄的宣纸,只要轻轻一戳便破。宋滇之那泛着冰凉的指腹抬起乔五味的下巴,逼迫与自己对视。他语气笃定:“阿乔,你倾心我!”属于少女的心思被一下子戳破,被直接摆在明面上,乔五味脸上神情有些慌乱,一时分不清楚眼前的宋滇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可宋滇之接下来的话更让她觉得,这该不会是乔里源阴谋吧。“阿乔,我也倾心于你!”宋滇之有很多非干不可的事,这些事就像是伤口上的刺,无时无刻在提醒着他那伤口是如何来的,故此压抑心中那汹涌的情愫。他的爱,明已入骨,却不可露。可自那日从冰冷刺骨的黑暗中醒来时,看着身边只有红着眼眶在那狠狠瞪着自己的承桑,而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那个人却不见踪影。明明知晓只要他还活着,阿乔也便没事,但宋滇之的心还是莫名的慌了。在起身的那刻,他声音嘶哑质问道:“阿乔呢?”承桑声音瓮翁道:“被水冲走了,我找一宿没找到。”说完,那眼眶就红的厉害。自从罪仙囚狱离开后,两人几乎是被生死契绑在一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分开过。宋滇之站起身,他强制破开罪仙的封印,不顾全身传来那难以忍耐的剧烈疼痛,最后以仙之名,唤风而来。温柔的轻风吹过方圆几十里的绿林,掠过来往每个人的面容,轻抚着流淌的河溪,最终将答案送到他的耳中。
当宋滇之与承桑找到人时,乔五味脸色苍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是没有呼吸般静静的躺在一片翠绿的草丛中。也是这一幕让宋滇之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他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钻入心脏中,将其蛮力的绞成肉碎,无法言喻的刺痛瞬间蔓延全身,呼吸在这瞬间似也喘不过气来。宋滇之用力攥紧有些发颤的手,刚准备俯身去将躺在地上的人给抱起身时,承桑便红着眼眶直接扑过去,声音哀嚎着阿姐两字。显然,人都没有碰到,承桑就被宋滇之给抛了出去,等气冲冲赶过来时,便见自己的阿姐被人抱在怀中。若不是碍于阿姐的安危,承桑恨不得拔剑跟宋滇之再干一架!只是等两人带着乔五味来到最近的村子,将其安置好之后,才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明明没有受伤,但就是不醒。收留三人的那户人家的老者似是想到什么,叹口气道:“还是给这位姑娘备好棺材吧。”两人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老者被吓的直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说起周边有好几户村子的村民曾经也是这样。明明没有受伤,没有暗疾,可有一日却莫名的昏睡过去,哪怕用针戳穿指尖,都无法醒来。这些睡着的人脸上都会带着浅浅的笑意,可能是沉沦在美好的梦境中,并在半月左后之后便停止了呼吸。而这种怪病被他们称为醉梦死,且无药可医。宋滇之闻言,眉心微微蹙紧:“醉梦死?”承桑语气有些发颤:“那现在怎么办!”梦是一个人所构造极其不稳定的世界,如果想要入梦的话,必须借用鬼界的入梦镜,早知道这样,他那时就应该将那入梦镜给拍下来。如今鬼门已关,想要入梦境就必须等明年的七月初七。但阿姐等不到那个时候!宋滇之似是想到什么,目光落在乔五味除了睡觉才离身的布包,他记得那里头是有一面入梦镜的。许是乔五味都没想到,当时跟风所拍下来,看似很鸡肋的入梦镜会派上用场。入梦镜是鬼界之物,故此不会像人界的镜子般脆弱,只是摔在地上便碎的不成像。而等宋滇之拿出入梦镜时,承桑整个人都呆愣住,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有些诧异的神情。“敢情这面入梦镜是被阿姐拍下来的。”“看来我阿姐是有天道罩着!”天道这两个字让宋滇之的眼底露出一抹讥讽的神色,而后嘱咐道:“我入梦,你守着我与阿乔!”承桑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开始不满起来,他十分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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