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禹勋的心情复又变得惬意,今天的行动太过冒险,幸而他作了万全准备,逃得大难。手下端来饮料,刘禹勋坐在游艇上,游泳池畔的躺椅一侧,低头拆开手机上的门号卡,换上自己准备好的新卡,免得被追踪。然而他突然看见游泳池的底部,有什么东西正在闪着漂亮的光芒。刘禹勋于是放下手机,哗啦一声跃入泳池,潜到池底,捡起闪光之物——那是一枚戒指,当年他朝赵尔岚求婚时,递出的,象征一心一意,白头偕老的钻戒。它怎么在这里?刘禹勋瞇起眼。就在此刻,无人机嗡嗡飞来,将一枚包装好的溶水剂投进了游泳池,再高速飞走,坠入海中。刘禹勋从泳池内冒出头,上岸,拿着那枚戒指,朝阳光端详,他还记得当时他以半年的薪水,买下了这枚七克拉的钻戒,求婚那天,赵尔岚就像个小女生,不敢相信的表情。为什么它在这里?刘禹勋记得当初收拾时没有带上它。今天的紫外线很强,照得他浑身发痛,而在阳光的照射之下,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发生了变化——它慢慢地变成了紫黑色。与此同时,刘禹勋惊恐地感觉到有什么从鼻孔里淌下来,他摸了一把,手上全是暗沉的血。他的皮肤开始皲裂,犹如被火焰烧灼,血管根根突出。刘禹勋狂吼一声,扼住自己的咽喉,猛烈喘气,他头晕目眩,竭力站起身想喊人,却朝前扑倒,一头栽在了游泳池里。飞机缓慢降落在了江东机场,呼吸到夏日清新空气的一刻,赵星卓简直有隔世为人的感觉。郑余生跨上自己停在机场的摩托,递给赵星卓头盔,说:“得马上回白楼,处理许多事情。”赵星卓再次拨打赵尔岚的电话,依旧无人接通。郑裕的死讯尚未传回来,现在郑余生必须马上稳住长川。 虽然手底下人有再多想法也没用,毕竟他是唯一的继承人,但无论如何,小心防备总是好的。于是他们在夏天的阳光下,再次回往白楼,赵星卓戴上耳机,在外套口袋里拨打原荣的电话,告诉他,他们落地了。但电话一直没有接通。“糟了。”赵星卓说。“怎么?”郑余生专注地开着摩托。赵星卓:“我姐一直没接电话。”郑余生问:“去湖汀看看?”赵星卓正在迟疑,默念一定要打通…… 千万别出什么事…… 但就在此刻,他们驰上流金江大桥时,一辆摩托车与他们并行。接着,车手转过头。“我弟弟来了。”这是赵星卓最后说的话。
车内扔出一枚手雷。爆炸声响,记忆瞬间回到了赵星卓归国那天,摩托车被炸得平地飞起,郑余生大吼一声道:“星卓——!”两人狠狠摔向桥边护栏,摩托车被甩飞出去,紧接着,机枪声响,另一伙人赶到,数量商务车撞向追杀赵星卓与郑余生的车辆,另一辆摩托车飞速冲过,持枪点射!霎时大桥变成了黑帮火拼的现场,赵星卓与郑余生被甩出了护栏,脚下就是夏季湍急的江水!郑余生半个身体挂在护栏上,赵星卓则抱着他的腿,两人悬空。“余生!余生!”赵星卓大喊道。赵景良一身西服,旁若无人地打开车门,手持一把沙漠之鹰,无视了横飞的子弹与两伙人的血战现场,快步走向吊在桥栏上的两人。摩托车手摘下头盔,却露出了赵尔岚的面容。“畜生!”赵尔岚喝道:“你就只有这点胆子吗?”赵景良最后的那点手下倾巢而出,抢占了先机,赵尔岚的手下虽多,却一时无法赶到现场。“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赵景良边走边开枪,沙漠之鹰的后座力令他身体震动,子弹擦着赵星卓的身体呼啸而过。“余生!”赵星卓吼道:“快醒醒!”眼看赵景良越来越近,就在一枚子弹打中钢索时,郑余生蓦然醒了,一回头,转身,抓住赵星卓,喝道:“上去!”“你先上去!”赵星卓喊道。赵星卓奋力将郑余生推上护栏,郑余生正要转身将他拉上来时,护栏却朝外倾斜,垮下。“快走!”赵星卓喊道,继而一脚踹中桥侧,抱着护栏,荡了出去。桥栏钢索被击断,带着一小节护栏垮塌下来,赵景良转身飞奔,追着赵星卓荡开的方向而去。“哥哥。”赵景良加快了脚步,飞身翻下桥面,来到中间层,几下攀爬,站在消防梯高处,一手攀着梯级固定身体,另一手举起沙漠之鹰,瞄准了身在半空中的赵星卓。赵星卓远远地看着赵景良,吹了声口哨。下一刻,桥面上的鏖战中,不知道是谁引爆了又一枚手雷。巨响声里,消防梯裂开,沿着桥边转来。赵景良丝毫不惧,举着枪不断坠落,划出弧线朝赵星卓靠近,枪口指向赵星卓,接近到绝无可能失手的距离时,扣动扳机。赵星卓转身,朝着桥下湍急的洪水一跳。就在此时,郑余生拉着一截钢索,从炸断消防梯处荡来。枪响,赵星卓飞跃,郑余生荡向赵景良,从头顶一脚将消防梯彻底踹断,继而借力跃向赵星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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