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编乱造的瞎话还没在夏斯弋脑海中成形,季知新倒是自行找到了答案:“哦对,你军训完就过来了也没空接你妈电话,阿姨来学校找不到你,是会第一时间找他。”夏斯弋干笑一声,对他的猜测不置可否。虽说季知新自高中时就与他交好,但眼下他和钟至私下达成契约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夏斯弋垂眸看向饭盒:“我妈不知道我吃完饭了,你还没吃吧?不嫌弃的话吃这份?”季知新欣然接受:“那嫌什么,我可太怀念阿姨的手艺了。”看着眼前暴风吸入的季知新,夏斯弋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还是这个好糊弄啊。时间在日复一日的风吹日晒中流逝,漫长的军训终于画上完整的句点。夏斯弋回归正常的大二生活,虽然落下了一部分课程,但总的来说不算问题。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第一堂课就出了幺蛾子。这天早上他赖床晚起,等到他慢吞吞地走出宿舍楼时,才猛然惊觉搬来主校区上课的事实。从前在小校区,哪怕只剩几分钟也能从被窝抵达教室,可主校区这边的面积是那边的6、7倍,他就是插上双翅膀也飞不过去了。等他气喘吁吁地挣扎到教室,迟到已近10分钟。手机里,棠光催促的信息滚满了一整屏。夏斯弋从后门向内瞥看,一眼就找到了棠光给他占的座。趁老师写板书的间隙,夏斯弋悄悄溜进来。他迈步很轻,并未引起老师的注意,正当他准备落座时,前排的人突然重重地清了一下嗓子。夏斯弋火速反应,在老师关注的眼神投来前稳住了坐姿。危机解除,膝盖和桌角相撞的疼痛却不遗余力地控诉着那声“恰如其分”的咳嗽声。夏斯弋捂着膝盖,目光直戳前排钟至的后脑勺。棠光半点异常都没察觉到,迫不及待地和夏斯弋搭起了话:“你也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事不来了,我可是为了给你留位置刚拒绝了来旁听的帅哥呢。”夏斯弋敛了敛眸底的凶光,回道:“听着你还挺遗憾的,要不然我下课和他换换?”棠光憨笑一声:“也不是不行。”夏斯弋斜睨向他,棠光立刻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找对象哪有朋友重要啊。”他咂了咂舌,转移话题道:“我听季知新说,邹科又找你麻烦了?”“他算什么麻烦?”夏斯弋咬咬牙关,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某些人才是真麻烦。”“你说什么呢?”棠光问他。“没事,我都没放在心上。”夏斯弋敷衍安抚,“你和老季就不用操心了。”他拿出演算本,随便写了张字条扔到钟至桌上。
揉皱的纸团在桌面上滚了几圈,落在钟至的视野范围内,他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拆开纸条。字条上,夏斯弋的字迹潦草:「我手机没带,你的借我下。」不多时,纸团被依样抛回,干皱的纸张上多了一行明晃晃的字样:「不借」。夏斯弋不气不恼地拿抬笔回复字条:「出门前我妈好像找我了,我要是用别人的手机给她发信息,她回了什么被别人看见不太好吧,盟友?」纸团重新铺展开在钟至面前。他几不可查地叹息一声,捏起手机一角,越过肩膀递给了夏斯弋。棠光茫然地眨眨眼:“你俩怎么回事?”夏斯弋从钟至的手里抽出手机,随口答道:“没事啊。”棠光指了指自己:“你看我长得像傻子吗?”夏斯弋轻笑,随便一试就解开了钟至的密码,他在静音模式下从应用商店里下了款游戏,下载完成后将铃响调成最大声,打开游戏搭在钟至肩膀上。“叮铃——”巨大的游戏启动音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开,明显的憋笑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钟至连忙抓住从肩头滑落的手机,迅速调节成静音状态。棠光感慨,无声地比出了一个“哇呜”的口型。老师转过身,直接锁定了“嫌疑人”:“第四排那个男生,我刚才讲的,顾客购买总价值和顾客购买总成本的差值被称作什么?”钟至从座位上站起,脱口道:“抱歉老师,我不清楚。”夏斯弋眉尾意外地扬起。这么基础的问题,就算没听课他也不该答不上来。不过,不管钟至是懒得回答还是藏锋敛锷,这都和他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他算是当场报完了这“一咳之仇”。讲台上,老师放下手里的粉笔,警示道:“不清楚就好好听课,坐下吧。”整整两节课,夏斯弋都没等到钟至的反击。下课铃响,一早就收拾好书包的同学们一哄而散,钟至也随着人潮离开。棠光有一门课重修,正好在上午三四节,他和夏斯弋打了个招呼,匆忙赶往下一间教室。上午只有两节课,时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夏斯弋慢腾腾地收拾好东西,纠结自己的去向。走出教学楼,夏斯弋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忽然,钟至骑车停在了距离他约莫两米的位置上:“上车。”“?”夏斯弋懒散地双手插兜,“你脑子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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