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夏斯弋和姜阿姨的关系虽好,但作为单亲妈妈,她远比其他家长更费心,担心青春期时对孩子的过分干预会影响到他的心理状态。钟至明白她的这份小心,不多言便应下了她的请求。第二天,他迂回地找季知新打起了羽毛球,季知新连连惨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夏斯弋耳朵里。夏斯弋自然不会任别人欺负到他朋友头上,于是试图找回这个场子。当然,他失败了。赢了两次后,钟至要求加赌注,魔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彩头。在连输了三四个魔方后,夏斯弋的胜负欲被彻底点燃,对魔方的热情直接转移到了钟至身上。准确地说,是转移到了和钟至打羽毛球上。虽说钟至觉得每天和夏斯弋较劲也挺有意思的,但这种乐趣并不适合一直持续下去。时值学校举办运动会,钟至在夏斯弋不在的某个课间找到体委,向他表示了参加长跑项目的意愿。体委很意外:“虽然你报长跑我很开心,但我记得你更擅长短跑吧?怎么突然想报这个?”钟至轻笑着反问:“谁规定运动会一定要报自己擅长的项目了?”不出所料,那场5000米长跑他对上了夏斯弋。检录时,夏斯弋就跃跃欲试,等到备跑时,他更是不加掩饰地挑衅:“我就不信了,这回要是还输给你,我以后跟你姓。”那场比赛,夏斯弋尽了全力。冲过终点线时,他肉眼可见地在兴奋,极致的愉悦冲破皮囊的疲累,盛放出最雀跃的笑脸。骄阳热烈,落在夏斯弋的发间,晕成耀眼的灿金。钟至站在终点外,气喘吁吁地平视前方,目之所及都是少年的欢喜。那一瞬间,风声在耳边静止,他竟也受到了感染,不自觉扬起了嘴角。“笑什么?”夏斯弋的嗓音带他从记忆中脱出。魔方再次落入夏斯弋手中,不稍半分钟就完成了还原。他得意地冲钟至扬眉,笑容与当年的喜悦两相重合,模糊了时间的界限。“当年和我比羽毛球还下赌注,你就差明抢了。”“别输不起。”钟至含着笑意抽回魔方,“不错,看着舒服多了。”夏斯弋抓了抓空空如也的手掌,无语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往嘴里灌。咕嘟嘟地喝了几口,他放下手。却只见钟至悠悠地指了指他手里的杯子:“杯子是我的。”夏斯弋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桌上那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嘴里的水一滴不落地招呼到了钟至身上。猝不及防地被从头到脚浇了个遍,钟至咬住后槽牙,缓缓掀起眼皮。随着他睁眼的动作,挡在他睫毛外的水珠沿着眼尾悄然流下。见到这一幕,原本还不知所措的夏斯弋直接憋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笑声响彻宿舍。钟至窝火地抢回他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桌面上,顺手抽出几张纸擦脸。等他擦完了,夏斯弋还没笑完。钟至轻哼一声:“好笑吗?”见到钟至那副想发火又在忍耐的表情,夏斯弋的笑更止不住了。钟至一边点头一边扶椅起身,未完全渗透进衣服里的水下滑坠落,雨滴般阴湿了宿舍干燥的地面。他伸手揽住夏斯弋,将人用力往怀里带,与喷水的元凶一起分享这份意外得来的“水浴盛宴”。没完没了的笑声被迫终止,取而代之的是夏斯弋的挣扎。“钟至!你是不是人!”“我刚洗完澡!快放手!”钟至自然不肯听他的,力道逆着夏斯弋越收越紧,两人的衣物相互摩擦,漏出急促又细碎的呼吸。钟至奚笑道:“我现在倒是发现了,这件事是还挺好笑的。”“钟至!”这时,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宿舍的周默悄悄从他们身后溜了过去。尽管他的脚步声很小,两人还是发现了他的存在。钟至和夏斯弋的身子同时一僵,惊慌地退步分开。夏斯弋尴尬一笑:“那个,不是,我们——”周默完全不听他说话,迅速别开目光,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你们就当我没回来,继续,继续就好……”夏斯弋哑然。他转身无声地向钟至投去一个“都怪你”的神情,钟至却不为所动地扭头直奔浴室。不好,这货要抢在他前面洗澡。夏斯弋一个箭步冲上前,却还是慢了一步。钟至在他面前关了门,扬声道:“我脱衣服了。”这话自然镇不住夏斯弋:“脱就脱了呗,那又能怎么?”他毫不犹豫地压下金属把手,门却已然上了锁。“嘁,等就等。”夏斯弋悻悻松手,“算你跑得快。”盯着眼前被松开的把手,钟至默默抬手扶额,明明都决定要注意点了,刚才居然又一时头脑发热了。他抚过颈项,扫去夏斯弋湿发在身体上留予的触感,打开水龙头,任冰凉的水流滚过手背。伴着断续的水声,夏斯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铺突然传来不小的磕碰声,夏斯弋关切周默道:“你没事吧?”周默慌忙否认:“没事没事,就是磕到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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