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茬又一茬的“新奴才们”在校园里梯次流转,唯有这些吃得油光水滑的主子们安然摆烂,接受着唾手可得的投喂。但若是猫幼崽,就很可能是从校外跑来的了。枝叶交错的灌木丛后,猫咪的叫声愈发急促,夏斯弋寻路找过去。一个身穿长裙的女生正举着一根肉肠,不敢妄动地等待饥饿的小猫咪向她靠近。听见有人凑近,她目不斜视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夏斯弋停在原地,不再移动。猫咪的叫声愈发尖细,在食物与危险中反复权衡,最终还是咬了“钩”。女生稍松了一口气,看向十分配合的夏斯弋,眼睛骤而一亮。“是你啊!”她说话的时候过于激动,声音不自觉抬高了些。小猫咪敏感地向后缩了缩脖子,女生连忙安静下来,稳定手上递食的动作。等小家伙又放下戒备大快朵颐时,她才开口:“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流浪动物救助站,我想把它送到那儿去,本来还担心自己不好抓呢,既然你来了可以帮看着点吗?万一我失败了帮我兜个底。”夏斯弋愣愣地前挪了半步:“怎么抓?你带笼子了吗?”女生摇头,捏起怀里的外套一角抖了抖:“来不及了,就用这个。”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小家伙,趁它闭眼咀嚼时眼疾手快地罩下外衣。抓捕成功,小猫咪消瘦单薄的身体在她怀里抓挠扑腾,厚实的外套裹住了它无力的张牙舞爪。女生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小脑瓜,重新把口粮递到它嘴边。似是自知在劫难逃,它象征性地喊了两嗓子,含泪啃起了“断头饭”。果然,当橘猫被冠以猫界吃货的名头时,没有一只橘猫是无辜的。看着情况稳定下来,夏斯弋终于得空问出了他的困惑:“我们认识吗?”问完,他想起自己这几月里在学校里稀奇古怪的名声,脸上不由得浮起一层挥之不去的尬色。女生明媚一笑:“我叫云柳,军训时你替我受过罚的,不记得了吗?”夏斯弋移目,回想起前段时间的军训,险些没将眼前的姑娘和过往形象孱弱的女同学对上号。他讷讷道:“原来是你啊。”云柳打趣道:“不然你以为我是通过学校里的八卦认识你的吗?”夏斯弋无奈:“别开我玩笑了。”贪吃的小东西吃完一波,嘴边没了投喂,再度挣扎扭动起来。
云柳丢开玩笑话,和夏斯弋告别,满怀喜悦地期待下次见面。夏斯弋这会刚好有空闲,听说附近有救助站,也想跟过去看看,没准还能利用闲暇时间帮上点忙。云柳自然没拒绝,于是带上了他。云柳说,她之所以知道这个救助站,是因为她认识的一位学长每周都会抽空去那里做义工。这位学长待人温和幽默,很照顾他们这些学弟学妹们,所以人缘也特别好。夏斯弋温笑着回应,行程在两人愉悦的闲聊中缩短,不多时他们便到了救助站。这里的规模远比夏斯弋想象中更大,门口的指示牌标着几个区的大致方向,足见其体量。云柳回眸看他:“小猫咪看着还挺健康的,我自己去就好了,要不你先去了解一下救助站吧?”夏斯弋不放心:“你一个人可以吗?”猫咪适时地长嚎一声:“喵~”云柳抖了抖怀里仰天长啸的小猫咪:“你看,它都说可以。”她指了指右手边的青砖路:“从那边沿着指引转一圈就好了,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问工作人员。”交代完,她拢了拢盖住猫咪身上的外套,与他笑着分了路。夏斯弋于是沿着云柳的指引踏上“旅途”,越过一片吵闹的狗笼区,他来到一片相对自由的开放区域。绿茵茵的草地是活泼动物的天堂,即便拦了保护的网状围栏,也天然带来一种放松感。据工作人员说,这是收容站的特色项目,免费开放给想收养流浪动物、有捐款意愿和志愿想法的爱心人士,为他们提供一个提前与动物们相处的舒心环境。他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进入区域,一只调皮的小煤球冲出失败,尴尬地在夏斯弋脚边打了个滚。夏斯弋苦笑一声,俯下身子想摸它一下,小家伙又高傲地闪开,无事发生地远离了。他顺着小煤球的脚步向内延伸视线,意外撞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出同一句话,连声调控制都出奇地一致。钟至破颜一笑,没回答他的疑问,向他招了招手:“过来。”夏斯弋嘴上没理他,身体还是听话地靠近过去,坐在了长椅上。他落座的同时,一只漂亮的布偶猛一蓄力,蹦跶到了钟至腿上,沾了灰的小爪子罪恶地转圈踩了个遍,留下“到此一游”的标记。周围的几只猫咪像是纷纷得到召唤,全部跳上长椅,喵喵地博求关注。看得夏斯弋一阵嫉妒:“你什么时候这么招小动物喜欢了?”“是吗?”钟至雨露均沾地挨个摸头,不经意地说着,“相比猫我更喜欢刺猬,你觉得我也会招小刺猬喜欢吗?”“收容所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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