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弋猛地从床上腾起身,见到床下站的人是钟至,受到了更大的惊吓。他一边拨拢自己被摧残了整夜的凌乱发型,一边调整坐姿,膝盖在慌乱间向床边的护栏撞去。钟至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掌,挡在了他的膝盖和护栏之间。“嘶——”沉闷地磕碰声被钟至倒吸冷气的声音盖住。夏斯弋惊慌下床,原本几步才能下完的楼梯被他硬生生缩成了两步。他踩在拖鞋上去抓钟至的手,焦急地抱怨道:“我撞就撞了也不疼,你伸手干吗呀?”就在这时,钟至眉间伪装的痛苦骤而散开,一只刺猬玩偶遽尔出现在夏斯弋的视野里。夏斯弋捧着钟至查看伤处的手掌一僵:“这不是……”昨晚夜市里套圈摊子上的那只刺猬玩偶。夏斯弋惊讶:“你、你哪来的?”钟至指了指摆在桌上的早餐,信口胡诌道:“买早餐附赠的。”夏斯弋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你昨天不是直接回家了吗?”钟至还在拿他打趣:“不都说是赠的?和昨天什么关系?”夏斯弋不说话了,只是审视地望着他,只盯了半分钟,钟至就缴械投降了:“好吧,是我想要,但我没玩过那种套圈游戏,万一要是技术差,那岂不是要在你面前丢脸?所以我只好先送你回去,倒是没想到简单得很,只一次就中了。”夏斯弋撇撇嘴。亏得他还以为钟至是太伤心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所以也不敢强求钟至和他同行回校,合着这些都是在白担心。夏斯弋伸手接起小刺猬,放在手里左右把玩:“所以你干吗非要它?”“因为像你。”钟至点了点刺猬背后软哒哒的毛刺,“我一看就喜欢。”钟至说的话有点模棱两可,也不知是在说喜欢玩偶还是喜欢人。许是早起蒙圈的魔咒还在,只是这么一句,夏斯弋的脸颊就浮上了一层绯红。钟至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目光侵略性地在他脸上梭巡。夏斯弋无所适从地避开他的眼神:“你在想什么?”钟至轻扬尾调:“真想知道?”他不等夏斯弋的回答,继续慢悠悠地说:“我就是想,这么好看的小刺猬,要是能亲一口就好了。”说着,他悠悠地向夏斯弋靠近。夏斯弋轻动喉结,任由两人的距离无限缩近,紧张地闭上了眼。炽热的呼吸靠近又抽离,只有手上的刺猬玩偶在钟至的亲吻中移位。钟至坏笑道:“怎么在闭眼?难道是……在等我亲你?”【作者有话说】今天是逗刺猬环节。
毕业就结婚?夏斯弋猝然睁眼。熬夜残存的困意荡然无存,他发现自己刚刚竟是真的在等待那一吻降临。不会抵触或躲避对方的亲密接触。关于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他又中了两条。夏斯弋慌乱地后退一步,背脊撞在身后的梯子上。钟至下意识伸出手,隔空虚扶了一下,又含笑着收回。低笑声在狭小的宿舍里过分清晰,促使夏斯弋顾不上踩在地上的赤脚,随手把刺猬玩偶丢给钟至,就躲进了洗漱间。洗脸的水声是慌张的掩饰,隔墙的呼吸是暧昧的证明。水流的顿挫间,钟至的声音插了进来:“夏夏,脸再多洗一会儿就真要迟到了。虽然今天没有周老师的课,但我们两个一起迟到,大概率会受到些不该有的关注。”夏斯弋听懂了他的暗示,瞬间墨迹不起来了。两人骑行穿越校园纵横的甬路,路过食堂,带着来不及吃的早饭赶往教室。被早课强行拉起的同学们在楼前拥挤地聚集,又顺着四通八达的门口鱼贯而入。间隔几天重新回归校园生活,一切竟恍如隔世。夏斯弋的脚步缓滞下来,他进入教室,失神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紧捏着手里的早餐。早餐的温度逐渐流失,在掌心里变硬变冷。这时,钟至反手抽走了他的早饭,替换成了他手里温热尚在的粥。钟至轻声:“冷了,喝这个吧。”夏斯弋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身边的这么多人里,只有钟至完整且清晰地知晓最近发生的一切。他抿住嘴唇,想说的话哽在喉间,将上不上。钟至好像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扶起那杯粥送到夏斯弋面前:“关于那件事,我还在查,有线索的话会随时同步给你。这不算你的拜托,所以也不用有任何负担,因为,那也是我想知道的事。”夏斯弋无言。他沉默地低头,吸了口装在杯里的粥。粥体过嗓,温暖的气息缓缓入胃。一口温粥下肚,钟至在一旁低声:“忘记和你说,我刚也喝过一口来着。”夏斯弋猛地呛咳一口,沾过吸管的唇猝而滚烫。他瞪眼看向钟至,满脸都写着“你怎么不早说”的愤懑。反观钟至则满不在意地理了理粥杯外面的塑料袋,悠然道:“骗你的。”夏斯弋怒而呵斥:“钟至!”他的声音受限于场地,被迫压低,反倒衬得钟至的笑意愈发浓盛。钟至再次托起杯底,把粥送到夏斯弋面前:“真没动过,快喝吧,再不喝就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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