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钟至连忙拉住他,纤长的四肢凌乱地在月光下划出几道交错的曲线,重新收拢回钟至怀中。黑暗与月光恰到好处地分割了客厅的夜色,迎接着主人的归来。开关开启,晃眼的灯光收回月色。劳碌了一下午的鲜花终于结束了奔波出行的旅程,安静地倚在玄关上。钟至扶着夏斯弋坐到沙发上,转身倒个水的工夫,夏斯弋已经躺倒下来,哼哼唧唧地拉扯着外套,看样子是不太舒服。他放下盛着温水的玻璃杯,静默地叹了口气。夏斯弋身上的衣物有些脏,钟至想他换掉那一身再进里屋。他轻车熟路地踏进卧室,打开衣柜寻找夏斯弋的睡衣。二层一块空荡的位置上多了一排崭新的睡衣,尺码比夏斯弋的稍大了些,看样子是姜阿姨早知道他会来,特意为他准备的。钟至挑了两套睡衣,快步走回客厅。夏斯弋还在拉扯衣服,隐隐有要扭下沙发的架势。他靠近夏斯弋,从后捞了一下他的身子,把睡衣放在一旁。钟至起身关窗帘,再回身时夏斯弋已经旁若无人地换起了衣服。双手托举的姿势拉伸着他的腰线,露出精瘦白净的腰身。钟至几乎是瞬间扭回了头,一闪而过的画面还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耳边的声响还在现场直播,细碎的响动鼓动着大脑,不可遏制地衍生出庞杂的绮念。白皙的肤色化作他眼底的红,钟至想避开进入卧室,又怕夏斯弋摔倒他听不见,只得僵硬地站在原地等候。客厅的纱帘无风而动,缓而轻地撩过暗色的窗台。玻璃窗外的枝叶轻颤,摇晃的影子忽大忽小,迷惑着钟至的眼眸。“咚。”随着一声沉闷的磕碰,钟至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担忧盖过旖旎的遐思,他循声转头,疾步赶到夏斯弋身边。被替换过的衣物散落一地,夏斯弋跌坐在地板上,勉强套在身上的衣物歪歪扭扭,像是裹了两层单薄的破布。但好歹算是穿上了,不会太令他感到为难。钟至小心搀起夏斯弋,眉间微蹙:“有哪里痛吗?”夏斯弋歪着脑袋,缀着微红的眼睛视线迷离地看着他,上了发条机关似的左右摇摆,像个只会单一动作的机械玩具。钟至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动手帮他整理起身上的衣物来。上衣是重灾区,七八个纽扣硬是没有一颗正确上岗,有的值错了位置,有的则漂泊在外,与接口遥遥相望。
钟至只好将它们一一复位。客厅的顶光勾勒着他的指影,在夏斯弋的胸前轻移跃动。自上而下解到第二颗扣子的时候,错位的扣子忽而敞开,露出大片雪白。视觉的冲击是难忍的撩拨,钟至偏开视线,找补着抓起衣扣重新系上,指尖不可避免地接触到夏斯弋的胸口。乐于自我折腾的夏斯弋停下动作,双手交叉着压住钟至碰过的位置,努力睁圆眼睛:“你摸我?”他重复,“你摸我唉。”钟至苦笑着应和:“是是是,摸你了,摸一下也要和我计较吗?”夏斯弋下撇嘴角:“那不行。”他定定地盯着钟至:“我吃亏了,得摸回来。”说着,他就着半跪的姿势扶着沙发撑起身,直直地往钟至身上压。钟至没防备,身形向旁边一歪。好在他眼明手快地扳住沙发的靠背,避免了二人双双跌下沙发的惨剧。夏斯弋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子刚稳下来,罪恶的双手就开始对钟至上下其手,讨债手法一如既往地简单粗暴,又带了几分醉后的迟滞。玄关处的花束有所感应地栽倒在地,因缺水而褶皱的花瓣散下几片,蓝盈盈地铺在门口的地毯上。钟至本就不平静的心跳节节攀升,翻涌的血气一点点在体内膨胀。肢体相触的位置微妙地发生着变化,钟至忍无可忍地抓住夏斯弋的手。他依靠着腰腹力量平地仰卧,锁着夏斯弋的手腕坐起身:“夏夏,是不是非要把你绑起来,你才会安静点?”夏斯弋噘起嘴:“唔,你果然喜欢这个……”钟至苦恼地闭了闭眼,这一晚上他说什么夏斯弋都不理会,偏偏说到这句话时突然有了反应,活像个触发了关键词的ai。流逝的每一秒里,钟至都在煎熬地与意志力抗争。他故意露出一个颇富攻击力的神情,暗示意味明显地摩挲着夏斯弋的手腕:“我一向不是什么有自制力的人,你最好听话点……”夏斯弋动作迟滞地垂眸,目光在钟至与他紧握的手上流连了几秒,忽而梗着脖子抬眼,一脸真挚地看向钟至:“那不听话呢?”钟至眼帘微垂,眼睫压下的阴影侵入眸底,拇指不紧不慢地从夏斯弋的手腕滑至掌心,压住了那块柔软:“你说呢?”夏斯弋兀地缩回了手。钟至也悄悄松了口气。夏斯弋握了握刚被钟至调戏的手掌,薅起自己的衣领就开始暴力拆解。圆润的衣扣不堪重负地从掌心崩出,露出漂亮干净的肌肉线条。“啪——”塑料质地的扣子砸在光滑的地板上,尖锐的声响骤而击碎了钟至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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