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骗子!你不但姓氏是假的,脸都是假的,你还装作不认识我,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根本不姓江,随便找了个假姓糊弄我?亏我还,我还……”陆宛越说越来气,心头更是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刚刚上车的时候,他一直等着这人跟他说实话,谁知道他还要装。他越是这样不与自己说实话,陆宛越难过,觉得他是想跟自己撇清关系。一通发泄过后,他眼眶通红,捡起一旁的小兔子塞回他手里:“还给你,你自己养吧。”“如月。”兰君烨,不,应该是江雪澜见自己身份被拆穿,重重地叹息一声,将倒霉兔子丢到一边,拉住眼看就要往马车外爬的陆宛,一把将他扯进自己怀里。他按着不断挣扎的陆宛,有些强硬地捏着他的脸颊让他望着自己,“什么时候发现的?”陆宛被他掐着脸,左右摆了摆脑袋,发觉挣脱不开,便直接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兔子急了会咬人,陆宛急了虽然不咬人,但他不理人,这也够让人头疼的。脸上挨了一巴掌,江雪澜虽然生气,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他将陆宛揽在怀里,轻声哄道:“我没有骗你,我姓江是真的,之前的脸也是真的,现在的脸才是假的。”陆宛忍不住睁开眼看看他。因着刚刚发过脾气,他的眼眶微红,眸光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看起来实在是非常单纯好骗。江雪澜喉结上下动了动,到底是没有捉弄他,反而捏起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耳根:“不信你摸摸。”纤长的手指划过耳后的皮肤,陆宛果然摸出一点不自然的凸起,若不是江雪澜捉着他的手指让他摸,这点不寻常之处单靠肉眼根本察觉不到。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安分下来,江雪澜松了口气,面上带了点笑:“如何,信我了吧?”指尖还残留着这人皮肤上温热的触感,陆宛抽回手指,蜷缩着放在腿上,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迟疑了下,他主动问:“你说你姓江,君烨……是你的名字吗?”“自然。”江雪澜又道:“兰也不算假姓,这是我的母族姓氏。”两人靠得极近,陆宛鼻尖满是他身上的熏香味,这时突然反应过来,伸手推了他一下,要从他身上起来。“怎么,”江雪澜反正不要脸惯了,干脆收紧手臂不然陆宛挣脱,“之前乘车时不是还要赖在我怀中不下去吗,现在怎么知道不好意思了。”原来他都知道我当时是故意赖着不走……耍赖的小伎俩被揭穿,陆宛耳尖通红,倒是不再挣扎了,安静地窝在江雪澜怀里,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闻人语的马一直跟在江雪澜的马车附近,刚才她隐约听到一些争吵声,便竖起耳朵想听个仔细。可是车里突然没了动静。这是怎么了?她眼睛一直盯着车厢,恨不得将车壁盯出个窟窿来,好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姑娘。”后面的程轩忽然赶上来,他生了一副笑眼,即使不笑的时候也给人感觉也是笑意盈盈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什么事?”几日的相处下来,这人的脾气确实让人找不出错处,闻人语作为商队中唯一的姑娘也受了他不少照顾,因此对他还算客气。程轩微微一笑,“穿过这片山谷,峨眉就快到了。”“哦。”闻人语眨眨眼,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只能附和道:“是啊。”她也不想想,若是寻常商贩,一路艰苦奔波,临近目的地时不该面露轻松之意吗。程轩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虽然脸上蒙着面巾,但闻人语露出的眼睛依然十分明艳。只是这双明艳动人的眼中全然没有轻松喜悦之色,甚至对程轩的接近有些警惕。闻人语不知道程轩最擅长察言观色,若是她知道了,恐怕也只会大骂这些正道之人有毛病,一天到晚的就喜欢揣摩人家。不过他们此行确实有要事,在途中遇上陆公子只是碰巧。闻人语知道陆宛救过自家教主一命,只是她没想到教主居然愿意把自己的马车让出去给陆宛。不过主子高兴,她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她对陆宛的印象很不错,连带着看武当的道士们也顺眼许多。而且这帮道士十分热心肠,这一路走来对他们也算照顾,苦活累活都争着干,搞得闻人语以为那些活计是什么好差事。眼下他们快要分别,闻人语心中盘算着到时候怎么弄几张上峨眉的请帖,殊不知自己眼中的微表情和小动作全被程轩收入眼中。 糊弄来的“兰师妹,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白依依将一件赭色罗裙放在身前比划了下,满怀期待地看向坐在身后小桌前的女子。那名女子一身朴素打扮,不过比起眼角已经出现细纹的白依依,她显然更年轻,也更加漂亮,即使是最普通的装扮穿在她身上,也不能遮掩她的美艳丝毫。
“师姐,很好看。”坐在桌前的女子起身,扶着白依依的肩膀把她推到椅子前坐下,“这几日你为了师父她老人家的寿宴日夜操持,没能好好休息,脸色都难看了许多。”“是吗。”被师妹推到椅子上坐下,白依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如今也有三十多岁了,身为掌门的大弟子,一直以来都是她辅佐着掌门管理门派的大小事务,未曾婚嫁,甚至连男女之情都未经历过。有些刚入门的弟子不懂事,被她管教过头,还会在背地里偷偷叫她白师太。低低地叹了口气,白依依用手指按着眼角,颇有些伤感道:“花无百日红,兰师妹,我变成老姑娘了。”“师姐正值好年华,说什么胡话。”兰师妹走到她身后给她按揉着肩膀,笑吟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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